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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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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

    不过中午的时候,夜钟离接到花镜明的传信,他在东大陆的生意已经开始运转,并已经联系到了皇室掌权人,希望他能亲自去东大陆一趟,取双生果。

    夜钟离征求了众人的意见之后,带着夜魅赶去东大陆,千寻则留下来给云卿扎针,助她恢复记忆,毕竟要回沐云的日程也迫在眉睫,权十七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回去之后,她不想把娘亲雪藏起来,那么她就要面对父皇,面对皇宫里的一切,这样她恢复了记忆,一切选择,她就可以自己做主了。

    再有,夜钟离走时一再嘱咐她,让她等他回来之后,在一起回沐云,因为太后那边也很有可能收到了云卿还活着的消息,这样路途漫漫,他们之中,又大多不会武功,所以很危险。

    现在她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在夜钟离回来之前把云卿的病给治好了。

    两个人再一次面对分离,这一次去不知又要多久,上次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觉得好多年之久。

    晚饭都没有吃,两个人就进屋温存去了。

    千寻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你去东大陆危不危险啊?”

    夜钟离迅速抓着她的手,声音有些黯哑道:“花伯伯都打点好了,我又不是去打仗,只不过去取点东西,估计三个月之后就能回来了。”

    千寻不说话了,只是把四肢都攀爬在他的身上,用肢体语言来诉说着她的不舍。

    噌的一下,她就感觉有东西顶着她了。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特别的明亮,她还没有想出用什么东西来比喻,她就被淹没在这一片亮光里,并一点点的沉沦。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两个人才偃旗息鼓,千寻嘟囔了一句,我先眯一会,你走的时候叫我,然后就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人,她想坐起来,但是酥软的腰完全不听使唤,又跌回到床上。

    她唤来夜梦才知道,夜钟离他们一大早就出发了,一大早?那不是说他们刚刚完活?靠,她估计要休息两天了,他却精神的很,这就是男女的差别啊,不过,好在她早已经习惯了。

    “夫人,战将军也跟着一起去了。”

    “哦,是吗?”千寻有些发怔,她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恩,是主子劝他一起去的。”

    千寻勾着嘴角,夜钟离那家伙真是体贴,他是怕他们回到沐云的时候,战北野再次面对两难的抉择,而他们这些人又都和战北野同生死共命运过,站在敌对的立场上,那不是太残酷了吗?

    为了不让战北野为难,也不让她将来有所困扰,那么战北野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但愿他在新的大陆上能重新开始,像情一样拥有自己一段美好的情缘。

    自从夜钟离走后,因为无事可做,千寻也没了活力,整天懒洋洋的往葡萄架前一坐,早上的时候,晒晒太阳,中午头,太阳毒辣了,她就把椅子往里面挪一挪,呆在阴凉地里。

    除了每天下午她给云卿扎针时,她才感觉自己像个活物。

    夜钟玄则帮情打理起了生意。

    明阳的伤渐渐地好了,开始整天和情出双入对,两个人不是去街上吃小吃,就是出去游玩,过得好不惬意,千寻想,这就是热恋时期吧。

    大家都觉出千寻的低迷状态,便都提议让情和明阳赶紧结婚,好热闹热闹。

    这正是情求之不得的,于是他早早的就把消息传到了北海,算着他们能来到的日子,婚礼定在了十五天之后。

    情专门把巧婆调来操持婚礼,不过这巧婆到底有没有能力啊?天天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每一样都来听取她的意见,就连新娘的婚服也来问她,靠,又不是她穿,问她有用吗?

    不过,她把明阳看做妹妹,对于这两个人的婚礼,她还是很放在心上的。

    日子过得很快,婚礼开始三天前,明王就到了,身后还跟着瑶姑。

    千寻眯着眼睛,嘴里叼了一根草,这事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那天她说的那一句话,明王再不明白,他就不配当这北海之主了,如果他追不回媳妇,那他以后也不会是个合格的丈夫了,其实女人的心很简单,要的也很简单。

    最高兴的要数明阳了,她上前挽住明王的胳膊,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旁边的瑶姑看的一阵激动。

    还没待两人开口,她已经喊了声:“瑶姑,你也来了。”

    明王和瑶姑欲言又止的话到了嘴边,只好又咽了回去,瑶姑低下头,遮住眼底的泪花。

    云卿见状喊了一声瑶姑,两个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明王向她抱了抱拳,并向她鞠了一躬,千寻连忙躲开。

    她警惕的看着明王,怎么觉得他又有事要求她似得?

    果然他凑近她,小声道:“明阳最听公主的话了,瑶姑的事就有劳公主帮忙了。”

    “咳咳,我觉得这种事你们自己给她说比较好。”

    “我知道,但是我们说完之后,她一定暂时接受不了,所以还请公主好好开导她。”

    千寻笑:“这个没问题,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明王又对她抱了抱拳,算是感谢她这段时间对明阳的照顾。

    明阳跑过来道:“父王,你给寻姐姐说什么呢,感觉你们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大家?”

    明王拉着她的手道:“父王有事跟你说,你跟我来。”

    明阳不明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都对她笑着,只有瑶姑不停的搓着衣服的下摆。

    过了一会,千寻跟了过去。

    明王还在跟她解释着:“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所以才把她逼走了,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这件事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她。”那沉重的语气,天知道他又多么自责。

    明阳似呆了一般,她没想到自己突然有了一个母亲。

    明王见千寻走来,朝她点了点头,自己先悄悄的退了出去。

    千寻搂着她的肩膀轻松的调侃道:“是不是觉得突然有了一个母亲,以后有人疼了,所以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接受不了?”

    “寻姐姐,我我不知道。”

    “没事,有人疼不是好事吗?我当初听到自己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当初没能呆在我们身边,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要谅解她,天下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她在心里默念自己现代的父母除外。

    明阳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明白她的意思,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只是心里有些忐忑。”

    情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道:“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千寻忙起身给他腾地方,给他一个眼神,交给你了。

    她转身离去,瑶姑居然也在身后,没敢出来,哎,这一个个的。

    “瑶姑,你来了。”她故意的大声道。

    惊动了身后的明阳站了起来,也吓了瑶姑一跳。

    母女四目相对,千寻激动地想,该是热泪盈眶感天动地的时候了吧。

    突然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响了起来,嗖的一下落到了千寻的肩上,还在兴奋地朝她叽叽喳喳。

    千寻一把把它扯下来,没好气的道:“你怎么来了?”把这感人的场面都给破坏了。

    正是她原来给沐千翔传信用的那只小海鹰,秋叶嘴角抽抽,她还记得当是公主给她起名夜离呢,那时候公主和国师还是仇人似的,其实那时候她就觉得他们无论是吵架还是对立,都是无比的和谐,现在三皇子是不是觉得夜钟离走了,怕公主寂寞,所以给她送来了夜离相伴,秋叶想到这里,都觉得自己太有才了。

    小海鹰又是一阵叽叽喳喳:人家想你了呗,你个没良心的,走了这么久,把那个和我同名的人带走了,却留下人家,真是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

    千寻咽了一下口水,一巴掌就把它挥走了,敢骂我水性杨花?

    小海鹰叽叽喳喳的飞到了秋叶的怀里,还在骂个不停。

    院子里因为它的到来,给弄得鸡飞狗跳,尤其是葡萄架,哪串葡萄都有被它啄过的痕迹,千寻警告它,要是在调皮,就把它的毛拔干净。

    小海鹰不甘示弱:你要是扒光我的毛,我就把你家新娘的脸给抓花。

    还没有叽喳完,就被一双大手嗖的伸过来把它扔到了一个树干上,一头撞了过去直接晕了。

    大家都被它给逗笑了,明阳和瑶姑也在笑声里渐渐地融洽。

    云卿的记忆有复苏的迹象,千寻一丝也不敢懈怠。

    大婚的那一天终于来了,这个婚礼是掺杂着沐云和沙漠的习俗,也被千寻加进了许多现在的元素,比如不让新郎进门,必须往里面塞进足够的红包才给开。

    明阳从情的一处庄园嫁到葡萄庄园,这一场婚礼并没有请什么人,他们只要娱乐自己就够了,但是并不代表着婚礼简单,相反是一种低调的奢华。

    红绸连接了两个山庄,好多人都自发的过来看,沙漠中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因为明王和瑶姑决定以后也跟着女儿女婿,所以出嫁时的告别并没有声泪俱下。

    千寻带着夜梦秋叶是万般刁难,谁让她大婚时,把她掳走,差点害她没有赶上大婚的日子,她绝对是抱着这样报复的心态的,但是她是不会承认的。

    最后明阳都急了:“寻姐姐,你就让情哥哥进来吧。”

    千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真是女大不中留,才这么一会就心疼了。

    婚礼是在葡萄架下举行的,院子里因为这场婚礼的奇特性引来了众多人,因为按照千寻的安排,婚礼是西式的,绝对惊掉了众人的眼球。

    千寻早已把婚礼进行曲的曲谱交给了乐师,并且准备好了神父要说的誓词,由梦一诺来念。

    当明王把明阳交到情手中的时候,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当誓词已成,现场达到了最*,千寻无限可惜,当初自己结婚的时候,处的环境不好,要不然一定给自己设计一场更加浪漫的婚礼。

    两个人盼望已久的洞房来了,但是无所事事的千寻带领着一群无所事事的人怎么能让他们顺利连为一体呢。

    各种闹腾,什么两人吃苹果啊,吃葡萄啊,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招式尽情的使出来,最后,情一再的求他们,但是被众人无视,最后还是瑶姑把云卿请了过来,大家才意犹未尽的走了。

    &

    时间过得很慢,千寻每天都是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好不容易才熬过了一个多月,云卿的病还是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她有些烦躁,照这样下去,她都怀疑夜钟离回来了,她都治不好。

    云卿安慰她:“别老是动脑筋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好。”千寻懒洋洋的道。

    下午的阳光依然刺的人眼睛生疼,暖风吹在耳边似热浪一般。

    千寻搀扶着云卿的胳膊慢悠悠的走着,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摆小摊的人都无精打采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睡着大觉懒得吆喝。

    云卿却兴致勃勃的给每个人都买了东西,母女俩正准备回家,突然前面响起了嗷嗷的叫声。

    一个黑黑的壮士汉子正在无助的喊着妻子:“你怎么样?怎么样?”

    一个妇女躺在地上,地上正渗出一片血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前面道:“我要生了,快,快去找大夫。”

    那汉子完全慌了神,听了老婆的吩咐,拔腿就往前跑去,但是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他走了,媳妇怎么办呐?她自己一个人说不定啥时候生呢?

    妇女却一个劲的催促他:“快去啊,快去。”

    汉子着急的搓搓手,作揖道:“有哪个好心人帮我去前面医馆请个大夫来。”

    一个好心的大娘提醒他:“没用,你媳妇一看就是快生了,那医馆离这里挺远的,一来一回,恐怕时间赶不及。”

    妇女一边痛的不行,一边叫:“我不行了,我要生了。”

    千寻一个健步过去:“都让开,在周围用布围起来,给我去对面的餐馆打些热水来。”这种接生对她来说太是家常便饭了。

    就是战北城的妻子那么难产,她不是照样救回来了吗?更可况是这个妇人根本就不是难产。

    周围的人都忙忙碌碌的帮忙去端水,扯布,一会儿的功夫,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就响了起来。

    千寻洗掉手上的鲜血,看着汉子憨憨的笑手忙脚乱的抱着孩子,在产妇的耳边说着什么?那幸福的场面真是温馨。

    她微笑着看向四周,扫了一周又一周,脸色越来越白,她慌忙冲出人群,看到云卿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脑袋在瑟瑟发抖。

    她冲上去抱住她:“娘亲,你怎么了?”她心里满是自责,她一直沉浸在接生孩子的过程中,忘了主意她。

    她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衣衫都湿透了,现在这会太阳已经下山,不那么热了呀。

    “头好痛。”她从牙缝里硬挤出三个字。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好多人,他们好坏,他们…。”话音未落,她就晕倒在了千寻的怀里,脸上依然保持着那副痛苦的模样。

    “娘亲,娘亲。”她身上没有带银针,没法给她减轻痛苦,只好背起她往家里赶去,估计是看到生孩子的情境,想起了当初自己生孩子的时候。

    千寻用银针加上内力一直没停,直到第二天云卿才醒过来,千寻已经累得趴倒在床上。

    云卿望着床顶发了一会呆,就扭过头一直盯着千寻,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似得。

    千寻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泛着母爱的柔和的光,她的心顿时砰砰直跳,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即使在以前云卿看着她时也是一片温柔,但是总感觉隔着一层纱,不想现在是水洗过的澄澈透明,满满地都是自己的影子。

    “娘亲。”

    “孩子你受苦了。”

    千寻心头一震,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她的娘亲回来了,完整的回来了。

    “娘亲。”她扑倒在她的怀里。

    两天后,她从云卿那里断断续续的知道了一些她和父皇之间的事情,他们本是两情相悦,只是她不太适合皇宫,但是为了父皇,她一直隐忍着,父皇也只宠爱她一个人,为此差点废除后宫,引起了太后和众位大臣的不满,毫无背景的云卿自然就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再加上权十七带领魔宫对沐云的攻击,她更被大家冠上了狐狸精的称号,但是父皇誓死也要保护她,因此太后并不敢明目张胆的毒杀她,只能采取阴险的手段,下毒,所以在权十七散布谣言的时候,她并没有处死云卿,原来是一直在等着呢,等着她自己中毒连带着孩子一起死亡,谁知道云卿体质特殊,云之诺百毒不侵,她多少也遗传了些,所以月笼沙的毒虽然厉害,但是并没有伤害到两个孩子,这是太后那边没有想到的,所以也不可能等到皇上来了,没有来得及把孩子处理了。

    以至于现在成了他们的隐患。

    “娘亲,你准备怎么处理权前辈的事情呀?”

    云卿叹道:“我也不知道,虽然以前他参与了太后他们的阴谋,但是这十七年的守护和牺牲也不能被完全抹杀。”

    “不过,父皇这些年过得也很不容易,为了我和皇兄殚精竭虑,没少和太后作对,尤其是他一直把我和皇兄当成了权十七的孩子,还一如既往的待我们如亲生,我都无法想象作为一代帝王是怎么过了心里那道坎的,那天权十七知道我的身份时,还想杀了我呢。”她绝不是替父皇说话,而是她真的觉得父皇对娘亲的爱是无私的。

    云卿沉思着没有说话,这么多年没见了,很多事情也都变了,人还会是以前的人吗?她感到有些忐忑。

    千寻不想逼她,毕竟这是属于她的感情,别人都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总之不管她怎么决定,她都是她的娘亲。

    “等我们回了沐云,你先跟着我住在国师府吧,然后我把小侄子给抱过来让你玩怎么样?”算算日子,三皇兄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吧,上次杀琴兮走得时候距离现在已经七个月了,估计自己是赶不及孩子的出生了?

    云卿笑:“小孩子哪能玩呀?”

    噗嗤,千寻也跟着笑了起来。

    每天跟娘亲有说不完的话题,感觉日子充实了一些,算算日子夜钟离应该快回来了吧。

    此时的夜钟离正在花镜明的院子里。

    花镜明一边给他沏茶,一边给他说着明天要见的人。

    “我可是把我半边家财都给豁出去了,那人才答应见你一面,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

    “你就不怕他见了我一面之后,死不认账,你的家产全都打了水漂了?”

    花镜明眯着眼睛,胸有成竹:“不会,他不会这样。”

    夜钟离漫不经心的吹着茶叶上漂浮的叶末,眼里却略过一丝惊异,花家独霸西大陆几百年之久,花镜明亦是阅人无数,能让他如此推崇和肯定的人很少,不由感叹:“好大的气势啊。”

    “你见了就知道了,啧啧,绝对是一方人物,那气势,那霸气,说将来统一了东大陆都有可能,老夫我阅人无数,也就是你让老夫又气又恨,现在又多了一个他,完全让人无可奈何。”

    “哦。”夜钟离被他勾起了了很大的兴趣,也是,能让花家倾了半壁家产,手段又岂会一般?

    “依你之见,那人会怎样才会把东西交给我?”

    “他说要看条件,看缘分,看心情。”

    “哧,你该不会被人骗了吧?”这样虚无飘渺的话,任谁听了都知道是在敷衍人,偏偏花镜明还当真似得。

    “你这成精的狐狸该不是中了人家的蛊术了吧?”

    “臭小子,就知道帮了你也讨不到好,就知道咒我,你别忘了,我可是那丫头的干爹?你跟着那丫头喊一声干爹会死啊?”

    “会死。”某人云淡风轻的道。

    花镜明脱了鞋就要往他脸上砸,当然是砸不中的,夜钟离讥笑:“这么幼稚的东西你还玩?跟乡下抠脚趾头的老头有什么区别?”

    “你才是乡下的老头呢。”他暴跳如雷:“今天晚上不许在我家睡。”

    夜钟离已经走远:“这似乎也是我媳妇的家,我睡她的地方,晚安,明天还有要事办。”

    花镜明一口气没上来,凭什么她媳妇的东西他都占着,而他媳妇的爹他都不喊一个?

    第二天,一大早,花镜明就把他带进了皇宫,东大陆的皇宫比起西大陆来简直上了一个等次,金碧辉煌,奢华华丽,所有的建筑无不显示着他的庄严神秘。

    而他要见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大殿的窗户前往外眺望,从门里跳进来的束束光线打在他的后背,看不清脸亦看不见表情,明明玄色的衣袍连纹路都那么的清晰,但是又感觉隔绝了一切,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就如北海森林里永远屹立不倒的松竹,挺拔俊秀。

    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也没有说话,花镜明看了看眼前的两尊大神,还是悄悄撤了的好。

    夜钟离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立着,看着他,突然他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遥远,因为他的气质,高贵优雅,奢华中带着低调,淡薄冰冷,沉稳之中又透着淡淡的神秘,如远古掌控着一切的神祗。

    他等了好久,身后都没有动静,他释放内力威压,身后的人依然稳如泰山,风轻云淡,他不由得对他有了一丝好奇,让人花了上千万的黄金,可见他对这件东西的志在必得,所以他以为他会迫不及待的要求他拿出东西,可是他没有,一直在等,等机会。

    就为这点赞赏,他转过头来,一张比背影,比气质更加让人难忘的完美的脸,长长的狭眸里犹如深不见底的枯井,剑眉入鬓,除此之外,如琼花般秀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和情有的一拼,夜钟离一愣,没想到他如战神般的冰冷气质竟然有着这么秀气的长相,不过一点也没有违和感。

    那人看见夜钟离也闪过一抹惊讶,也许是英雄之间惺惺相惜吧,只是一眼,他就确认眼前这位男子关键时刻仍然云淡风轻的姿态也是站在塔尖的人物,足可以与他比肩。

    忽然之间他所想的所有的拒绝,条件都消失不见,他虽然收了那么多礼,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会拿出皇室里仅存的几枚双生果,他对花镜明道,他要看条件,看缘分,看心情,三个条件缺一不可,才有可能拿出双生果,就是这样的微乎其微的几率,他还是答应了。

    只因为志在必得吧!只因为对眼前的这个男子有信心吧!

    他问:“条件,缘分,心情?这三个条件,我可是达到了?”

    他回:“是的,双生果我会让人拿来,不过我要你一个条件。”他的声音如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响声,煞是好听。

    他不问是不是苛刻难办,这样的人物都办不到的事情,肯定不好办,也不问是不是违背人伦道德,只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人物不会做到这种地步,这是一种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相知相熟相通。

    他只答:“好。”

    &

    双生果拿到的无比的顺利,因此夜钟离比预想的三个月之后回到葡萄山庄,要早了三天。

    众人围着桌子看着那千辛万苦用半个花家换来的青色果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夜钟离,皆是一种你被骗了吧的表情。

    夜钟离但笑不语,这青子的果子似没有长熟的苹果,一看就涩的很,千寻曾经千万次的预想过这双生果居然那么长时间才结果,比不上人参果那样的有灵气,似一个可爱的小娃娃,好歹也看着独特一些,见到它这样如此的平凡,心里落差太大,颠覆形象太大。

    “夫人,你赶快尝尝吃起来是不是很不一样?”

    唰的一下,众人又把目光看向千寻,希望她能从里面吃出不一样的琼丹玉露,千寻小心翼翼的拿起它,用袖子擦了擦,都没敢用水洗,生怕一不小心把它什么表皮的营养精华都给洗了,重要的是别把治病的精华给洗没了。

    “咔嚓。”一声,和苹果一样清脆响亮,咀嚼起来,恩,没有想象中的青涩果子的味道,相反一股馥郁的馨香顿时飘满了整间屋子,千寻觉得果子所过之处,唇齿留香,一直到小腹里都是暖暖的河流流淌经过。

    众人都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吸的多了,就能占上这果子的仙气。

    夜梦轻咳一声:“你们似乎都忘了这果子的功效了吧?”

    此话一出,作为男性同志的情和夜魅等人赶紧把吸进去的气给放出来,这仙果可别让男人都能生出孩子来。

    夜梦的脸上布满了奇异的光:“夜魅,你要是生出孩子来,我就嫁你。”

    众人皆哗然,这夜梦妞好大的口气啊,连公主都没有说过让国师生孩子的事,你这话未免太大胆了吧?

    夜魅有些赧然,嗫喏了半天,才道:“这个我们回去私聊。”

    情调侃道:“私聊干什么?你们主子都在这里,私聊完了,还不得请求主子同意,要是主子一句否决,那不是白商量了吗?不如就在这里说吧。”

    “是啊,你到底愿意生还是不生啊?”夜轻着急的道。

    主人和心上人在场,关键时候,他也不敢和大舅子顶嘴,只得别扭的答应:“好,我生。”说完瞟了瞟主子的眼风:主子,你可千万别以为你的第一暗卫软弱可欺啊,我这只不过是拖延之计,你要坚信,男人是真的生不出孩子来的。

    好在主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没有什么表示,他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主子这样的人物都惧内来着,自己说生孩子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吧!

    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无比幸灾乐祸的语气道:“哥们,祝你好运啊。”他无比庆幸,自己娶了个温柔可人的媳妇,只有他晚上欺负她的份,她从来都是以他为先。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都像他一样惧内啊!

    夜梦知道让男人生孩子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有他这句话,她就觉得很知足了,当然也间接地知会了主子一声,她和夜魅才是一对,不要再把清莹和他乱配成一起了。

    夜钟离和千寻心里明镜似得,但是面上不漏分毫。

    最终还是梦一诺忍不住的道:“既然他们俩真心相爱,你们就成全他们吧。”

    夜梦和夜魅对着老夫人猛点头,就差握着老太太的手狠狠的摇了,你真是太体贴了,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夜钟离笑:“那夜魅和清莹的婚事?”

    两人看到主子脸上似笑非笑,心忍不住的砰砰直跳,主子这话颇有不同意之意啊,同时把可怜的目光投向了夫人。

    千寻已经卡巴卡巴把果子吃完,一股意犹未尽的感觉,不住感叹:“要是多来几个就好了。”完全无视他们的目光。

    公主夫人,你真的以为这是遍地都有的苹果呀?

    夜梦终于可怜巴巴上前抓着她的胳膊撒娇:“夫人,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千寻斜着双眼看她:“不傲娇了,知道珍惜了?”

    夜梦猛地点头,十二分的真心保证,自己以后会好好对夜魅的。

    夜魅低下头偷偷地笑,原来主子和夫人迟迟不答应,是为以前夜梦对他不好鸣不平呢。

    众人休整了两天,才出发回沐云,说是休整,其实是要给千寻小两口留下了足够的温存的时光,毕竟这么长时间不见了,那啥不是小别胜新婚吗?也要先满足了某人吧,要不然某人会一路把情绪带到家里去,这样整天面对他一张黑脸,谁受的了啊?话说他欲求不满了,到时候在拉上他们垫背的,多亏啊。

    两天后出发,某人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你想都分别三个月了,怎么着也要大战个五天五夜吧,两天还不够塞牙缝呢。

    他们回到属于沐云的那个边境小镇时,特意去看了看雨罗刹,当然都是带着口罩去的,夏天谁受得了那种地方的味道。

    要不是上次见过千寻的那个年轻一点的认出了她,给她指了指雨罗刹的位置,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雨罗刹吗?

    她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只能把头抬起,乱糟糟的头发都已经短的不能再短了,还能遮住她大半个脸,上面布满了伤痕和疮,但是听她嘟囔的:“给点钱吧。”那沙哑的声音似老妪一样。

    千寻道:“雨罗刹,我们要走了,过来看看你。”她对于要害她或者害过她的人都不会手下留情。

    雨罗刹致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她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她早已经恨她恨到骨子里,是她把自己害到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先前的几天,她每天都在心里将她恶毒的诅咒好多遍,但是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心思了,因为她吃不饱,天天饿的前胸贴后背,她就盼着千寻突然有一天把她想起来,给她痛快的一剑,把自己杀了,以后就不用在受这份罪了,这里的人看她很紧,她自己想自杀都没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把她盼来了,可是她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了,她对她的恨也已经深入骨髓,是不可能让她解脱的。

    夜梦丢了一块白面馍馍在她的旁边,她再有骨气也抵不过肚子的抗议,她一天只有一块红薯干子,要是多些野菜就是好日子了,白面馍馍对她来说就是天堂,她已经听到了旁边的二狗吞咽口水的声音,她毫不犹豫的出手,生怕千寻他们一走,二狗子就会把她的白面馍馍给抢走。

    可是她的胳膊有些短,就差那么一点点,够不着,她狰狞着脸使出吃奶的劲,往旁边挪着,指尖终于碰触到了馍馍的柔软,她心中一喜,再努力一下就能实现吃白面馍馍的梦想了,可是只是差这么一点,一只狗冲了过来,直接把馍馍叼走了,她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她突然提高了声调:“沐千寻,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要转身离开的千寻停住脚步,眼中闪过讥诮,终于肯底下高傲的头颅,求饶了?可是她明明知道这不可能。

    回答她的是一锭金子滚在二狗旁边的声音,一个凉凉的声音砸的她脑袋直晕:“看好她。”

    即使沐千寻放过她,夜钟离也不会放过她吧!她囚禁了梦一诺和夜钟玄那么多年,而且还多少次让他身边的人陷入困境,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云卿去馆译看了权十七,魅影已经在千寻的吩咐下给了他解药,他现在已经恢复正常。

    权十七看到她眼里饱含着的沧桑再也不是以前的纯真,心里一惊,凉了半截,她这是恢复记忆了?

    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悲伤,这是要跟他告别来了么?

    “权哥,你的毒解了?”她的声音里多了清越淡薄之感,少了原来的单纯开心,权十七抬起头,带着点疑惑,她还肯喊他权哥?

    “解了。”他答。

    “我要走了,回沐云去。”

    权十七心中一痛,她终于要弃他而去了,去找沐尚清吗?也好,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又有一双儿女,而自己只不过强插进去,独占了那么多年,一切又最终回到原点。

    他自嘲一笑:“你终究还是选择他。”无论他为她做了什么,做了多少,都抵不过他一个召唤。

    云卿淡淡的道:“我回沐云与他无关,我现在心里只有翔儿和寻儿,只想补偿十七年来他们缺失的母爱。”

    权十七想从她眼里看到什么,但是都是坦然和平淡,她已经看开了,她不适合皇宫,皇宫也不会允许被称为狐狸精的她再次踏入。

    纵使十七年前很多人都对不起她,伤害了她,她也不愿再去计较,再去追究,她看开了,累了,她的儿女都活的好好地,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自己也恢复了记忆,老天爷已经很厚待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再说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说,什么情啊爱啊,早已经和恨一样随风淡去,世界上还有比爱更美好的东西。

    最后她说:“谢谢你十七年来的照顾,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你可以来沐云做客。”

    权十七呆住:“十七年前的事,你不恨我?”

    云卿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你不是还救了我一命吗?”

    权十七沉默:她是真的看开了。

    夜钟离他们一路上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尤其越接近京城,这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就越强烈。

    &

    此刻的永福宫里,太后端坐在高位上,凤头拐杖上的珍珠玛瑙已经被她给甩了出去,滚在地上摔的粉粹。

    厚厚的胭脂粉涂在脸上,仍然遮不住岁月给它的雕刻,一层层的皮松弛下垂,嫣红的嘴唇一开一合,每一句都刻满恶毒和狠厉。

    “云卿那个贱人居然没死,这么厉害的毒都不死,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战况小心翼翼的坐在下面:“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千万别让皇上知道了,要不然他亲自去接,我们就不好处理了。”

    太后鼻子一哼:“你以为这消息能封锁多久,再说了你能处理了吗?和沐千寻斗了那么久了,你占上一点便宜了吗,最后反倒让她把北野给拐走了,你还好意思说。”

    战况这么大年纪了,自从沐千寻灭了白狄,沐千翔派沐千意掌握着兵权,又有夜钟离给他的京城羽林军和大臣人脉,可谓是占尽了风头,所以这段时间一直被太后骂的脸上无光,还有一次,她居然当着满臣文武的面让他难堪,他就很不爽,夜钟离势力如此之大,沐千寻那么狡猾,沐千翔有虚谷子和天目两人护着,还有花云听这样的左膀右臂,他们怎么赢?

    战况咬了咬牙,显出阴狠之色:“如今之计,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太后脸色一变:“不行,不到最后一刻,我不许这样做。”

    “这已经是最后关头了,云卿回来,皇上欢喜,一定会把皇位传给沐千翔的。”

    “皇上答应过我,不会把皇位传给他的。”

    战况冷笑:“太后和皇上母子连心,当然一切为皇上着想,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云卿回来向皇上告状说当初是你下了毒涂在衣服上,你说皇上会看在母子之情吗?”

    太后脸色一变:“我绝不允许云卿回来。”

    “太后还有办法?”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老脸上,一明一灭,跟鬼魂似得:“云辉堂的那个生了没有?”

    战况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阴森一笑:“快了吧。”

    静静地云辉堂里,柔和的烛光照耀着依偎的两个人,杀琴兮再不是以前冷冰冰的杀人姿态,温柔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绝色的脸上覆盖上母性的光晕,更显得妩媚动人。

    沐千翔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聆听着一个小拳头砸到的一鼓一鼓的肚皮上,就像虔诚的在听世界上最美的曲子,同样阳光爽朗的男人更显得光彩照人,那是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和孩子到来的期待和满满感动。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吧,不知道云听找来的产婆靠不靠得住,要是皇妹在就好了,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她都能解决。”

    “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弄得我也跟着紧张兮兮的,你看全国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生产,不是都好好的吗?没事的啊。”

    “唉,只是皇妹在,我才安心一点,我已经给她飞鸽传书了,太后那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回到这里。”

    杀琴兮洁白柔软的手拂在他手上:“别担心,有国师和寻儿在,一切都能搞定的。”她何等庆幸,她一个杀手能得到一个人完整的爱,还是沐云最尊贵的人之一,如今宝宝又要诞生,她的人生也圆满了,她很知足。

    这几天沐千翔生怕太后那边的人在杀琴兮身上出什么幺蛾子,把所有的活都交给了花云听,自己呆在家里陪着杀琴兮待产,花云听还是一副温润的模样,为了成全他好丈夫好父亲的名声,他自然是不遗余力。

    第二天夜里突然下起雨来,电闪雷鸣,急促的雨点甩在窗户上,啪啪直响,闷雷滚滚一个接着一个,自远方来,在头顶上空炸开,似要把全世界的万物生灵都震慑在自己的脚下。

    沐千翔着急的站在窗前,外面的院子里已经积了深深的水沟,沐云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狂风暴雨了,他心中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他看了看被雷声惊醒的妻子,正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他连忙过去搀扶。

    “外面凉,你还是在床上躺着吧。”

    “你是不是在担忧什么?”作为曾经的杀手,最擅长的就是能看出别人的心思。

    “这么大的雷和雨,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要遭殃,我只是担心你。”他话语轻轻,却有着说不尽倒不出的忧愁叹息,这雨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云听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他也会出去处理公务,那么在宫里的杀琴兮万一赶在这个时候临盆呢?本来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如果再加上外面有人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办?虽然他已经布置妥当,但是所有的事都不能排除万一,偏偏虚谷子师父和天目两个不靠谱的,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天还没有亮,闷雷暴雨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外面有人来报:“主子,花公子带人去村里查看受灾情况,不幸被雷击倒的树砸伤了脑袋,他顶着伤口在雨里继续工作,属下担心他坚持不住。”

    沐千翔看了看床上睡得清浅的妻子,他知道她一定没有睡着,只不过为了让他安心,所以才装睡。

    他下定了决心,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让花云听带着伤独自奔波,这本来就是他应该承受的。

    “你吩咐所有暗卫都处在待命状态,让秋水过来,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准离开皇妃一步。”

    “是。”

    他穿上雨衣,又打了一把伞,再不犹豫的冲进雨里,雨水直接冲刷了他的脸,砸的他眼睛睁不开,雨衣根本就不管用,里面的衣衫很快就湿了,狂风一吹,凉意袭来,直侵骨髓。

    床上的杀琴兮睁开眼睛,是的,一个杀手最敏锐的就是耳朵,她怎么可能会睡着。

    几乎是在沐千翔踏出南华门的同一刻,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太后被闷雷惊病,所有的太医都被招进了永福宫,皇上也被这么大的动静惊醒,太后宫中的太监过来禀报,太后糊涂了,一个劲的念叨着先帝,皇上还是去看看吧。

    皇上不得不也冒着暴雨赶去永福宫。

    皇上一踏进去,宫门口就以太后要养病为由,封闭了外面的一切通报。

    与此同时,皇后那边就肆无忌惮起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无数只狸猫,全部放进了云辉堂,纵使暗卫们把云辉堂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但是很多只狸猫被一掌拍死时,那种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了冲冲水帘云雾闷雷,特别清晰的传进了杀琴兮的耳朵,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声都似震颤在她的心底,让她的心跟着一缩一缩,她闭上眼睛,驱动体内的内力,摈除杂念,好让体内蠢蠢欲动的胎儿安定下来,可是小小的家伙越发的不安分,急不可耐的要出来。

    她肚子一痛,喊了一声:“秋水。”

    秋水连忙过来,一看这情况就是要临产的征兆,心里一叹,果真是赶得好时候啊!

    呆在沐千翔身边,早已形成了临危不乱的心态,但是这时候也不免有些紧张,外面这么多狸猫绝对都是人安排好的,主子前脚刚走,他们就亟不可待的出手了。

    她也掌控着皇宫里的一切动静,包括太后请走了所有御医,皇上驾临永福宫,幸好主子提前把国师府的药老给请了来,还请了好几个接生婆,完全不用外面的力量。

    她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家干好自己份内的活。

    “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抓刺客了。”外面的呼声由远及近。

    “皇上有旨,命御林军检查皇宫所有的地方,一个角落也不许放过。”

    秋水皱了皱眉,进屋问一个接生婆情况如何?还需要多长时间?

    接生婆告诉她,这个不一定,每个女人生孩子的情况都是不同的,不过看三皇妃的情况,调皮的孩子又不肯出来了,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秋水似乎已经听见了外面门口的争执声,她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都来不及打把伞,外面黑压压的御林军整齐笔直的站在那里,闪电过后,才能偶尔看清他们脸上的冷漠和肃杀,他们非要进来搜查刺客,但是被暗卫拦着,眼看就要打起来。

    秋水的声音陡然高亢:“大胆,是什么人在这里喧闹,惊扰了小皇子,你们担待的起吗?”她若无其事的走进,装作到跟前才发现这些人的装束,不等御林军头领发飙,立即换了一种口气:“哟,原来是纪统领,这大半夜顶着雨还搜查刺客,真是辛苦了。”

    纪统领不动声色:“我们封皇上之命来搜查刺客。”

    “搜查刺客当然可以,但是还请纪统领待会再进去,我们家皇妃临产,等小皇子出生了,你们在进去吧。”

    他后面有人冷笑:“不会是拖延时间,好让刺客逃走吧。”

    有人附和:“不错,我们都看见那个黑色的人影躲了进来。”

    “什么皇妃,根本就没有人承认,自己封的吧,只不过是个杀手而已,说不定是她的同伙进来了,亦或许她也同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不过把三皇子给蛊惑了吧?”

    “就是,听说她以前也是很厉害的杀手,说不定现在的生产都是假的。”

    “那杀手肯定是进来了,绝对没错,统领你下领吧,我们势必把刺客抓到。”

    秋水眼光一凛,杀气陡现,抽出宝剑:“谁赶进来。”一个炸雷响在上空,闪电过处,剑柄龙腾似要愤怒的把眼前的人都吞噬。

    “尚方宝剑。”众人倒吸了一口气,想不到三皇子早有筹谋,把皇上的宝剑都给请来了。

    秋水响亮的声音咋起:“见宝剑如见皇上。”

    众人不得不跪在深水里,此时的水本来就没入小腿,跪下来,裤子都湿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想要退缩,刚才战老将军的话还在耳边:“你们的家人,我会替你们护好,你们一定要尽忠职守,把刺客给我搜出来,无论遭遇到什么,都不准退却,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此时他们才明白,他嘴里所说的后果就是要不顾尚方宝剑,也要冲进去吧!

    可是冲进去就是死罪,不冲的话也活不成,但是最起码能保全自己的家人。

    想明白损失的大小,众将士接着站了起来,秋水一惊:“你们想违抗皇上的命令不成。”

    刚才冷笑的那个人阴测测的道:“为了皇上的安全,就算以后皇上会处置我们,今天也一定要找出刺客,才能报答皇上的赏识之恩,弟兄们进去一定要仔细的搜,决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角落。”

    秋水调动了所有的暗卫,誓死也要把这些人阻挡在云辉堂的外面。

    在狂风暴雨中厮杀,只有惨厉的叫声,和抛飞的头颅,流淌的鲜血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没有留下一丝的血腥气。

    在左侧的墙上悄无声息的立着一个人影,那人影勾着嘴角,凝望着门口打斗的众人,在偶然一撇的雷光中露出一抹讥诮,正是离飒。

    她轻飘飘的跃下墙头,走向手忙脚乱的产房,那里还有接生婆喜悦的喊叫:用力,快出来了,和参杂着杀琴兮的努力叫喊混在一起。

    她笑的越发的阴森恐怖,云卿,看我怎么把你的孙子像一只蚂蚁似得捏死在掌心。

    她一脚踹开房门,那些产婆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被她一个掌风甩到对面的墙上,砰的一声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吐出一大口鲜血,直接气绝身亡。

    杀琴兮虽然使劲了全身力气,但是她撞开门时,她还是感觉到了她恐怖的气息,使出全力,就在接生婆被挥出去的时候,孩子嘹亮的嗓音震破了天地。

    离飒猛的转头,朝着孩子的方向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生出来了?生出来更好办了,她一步步的走过去,药伯勇敢的护在了杀琴兮的前边,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大开杀戒?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离飒不屑地笑:“能被国师府称为药老,不知道有多大的能耐,比不上虚谷子,估计也不妄多让,难道看不出我要干什么?你想拖延时间?可是无论拖多长时间,都不会有人来的,你们三个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说着已经向药伯挥出了一掌,药伯那里会是她的对手,但是他不能让开,因为后面就是产妇和孩子,冲上前去硬接了她一掌,倒在了杀琴兮的床前。

    杀琴兮争分夺秒就利用这简短的时间,拿起手边的剪刀,自己剪断了脐带,并把他裹好,一把塞进了药伯的怀里:“快走。”

    离飒怎么肯放他走,接连拍下了两掌,都被杀琴兮硬撑着接了过来,药伯犹豫了一瞬,看向元气大伤的杀琴兮此刻根本不是离飒的对手,但是就算他们联手也不一定打过她,杀琴兮再次高喊:“快走。”

    药伯一咬牙转身就走,离飒要追,被杀琴兮纠缠住。

    离飒不耐烦了,起了杀意:“既然你这么想超生,那我就成全你。”

    杀琴兮冷眸中闪过决绝之意,她从床头上摸出从孤鹜那里骗来的一颗手雷,拉开了盖子,向离飒扑了过去:“那就一起去死吧。”

    离飒看见那黑乎乎的东西,心里暗叫不好,她就算炸成灰,也认识这个东西,就是它把她的魔宫给毁了,把她几十年的心血给毁了,以至于她已到中年,居然无家可归,一无所有,天知道,她有多恨。

    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得知云卿还没有死的消息,差点没疯了,她一直憋着在等着机会,把云卿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杀掉,然后让她痛不欲生,岂不是比杀了她更好。

    但是来不及了,杀琴兮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势必要把她击杀,以免她再出去迫害她的儿子和药伯。

    杀琴兮扑上去正好抓住了离飒的衣裙,离飒回头看着嘶嘶往外冒烟的手雷,脸色一变,狠狠地甩开她,但是她抓的死劲,根本就甩不掉,只好掏出怀中的剑,一剑割开了她抓的衣袍,飞速的往外跑去,杀琴兮把手雷朝着她的方向扔了出去。

    这不过千钧一发的时间,只听哄得一声,手雷爆炸,坚硬的门槛被炸烂,碎碎的木屑飞满天,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离飒被炸开的血肉,还是被她跑了。

    在云辉堂激斗的众人,被这一声轰炸轰的脑子一愣,秋水暗叫一声不好,急速的向内室奔去,原来的门已经被炸成了不规则的大洞,几个接生婆排着队的躺在地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床上已经没有人,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恐慌,在看向四周,看到皇妃趴在地上,急急的跑过去:“皇妃,皇妃。”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变形了。

    她翻过她的身子,杀琴兮幽幽的醒转过来,她趴在地上,没有被手雷炸着,但是被它巨大的冲力给震了一下,所以晕了过去。

    “秋水,皇子我交给药伯了,你快去找,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好,好。”秋水连忙起身,吹了一声口哨,所有的暗卫都撤了回来,御林军们看他们慌乱的样子,知道有人已经偷袭成功,也不再恋战,笑话,谁还敢真的冲进去,就算战老将军不要他们的命,三皇子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倾盆大雨下了一夜,太后折腾了一夜,皇上自然也陪了一夜,天色微亮,雨点才小了起来,皇上看到太后昏睡了过去,才摸摸疲惫的眼角,站起身来,可是太后睡着了也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是应该在这里继续陪着的,可是右眼皮突突的跳,总有些心神不宁,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衣服拽了出来。

    皇后忙上前道:“皇上,臣妾已经煮了点银耳莲子粥,你吃些吧,顺便再歇息一下,太后凤体欠安,醒来之后见不到你,肯定又要着急。”

    皇上皱了皱眉:“母后这么大年纪了,折腾了一夜,早就累了,一时半会哪能醒过来,等朕上完早朝会过来的。”笑话,要是他折腾一夜都累得慌,更何况是她这么大年纪会这么快醒?

    皇后生怕他走了,又着急的道:“皇上,你累了一晚了,就歇息一会吧,如果有紧急事情会有人来禀报的。”

    皇上皱了皱眉毛:“皇后,你拦着朕,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啊?”

    皇后一惊,连忙行礼:“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

    “哼,昨天大暴雨百年不遇,朕怎么能安心。”说来奇怪,怎么没有人过来禀报灾情?难道昨天这么大的暴雨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想到此,他心里的烦躁更加盛了,他向外走去,皇后还想拦,皇上怒瞪了她一眼:“皇后你想造反不成。”

    皇后忙跪下惶恐道:“臣妾不敢。”尽管她心急如焚,但是太后吩咐不到关键时候,不能和皇上撕破脸皮。

    沐尚清走到永福宫门口,小路子正急的团团转,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浮上来,小路子趴在他的耳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脸色一变,望了望永福宫里的那位,拳头攥紧,眼神是越来越多的失望和冷漠,好狠的心,居然不惜自己的形象演了这么一幕戏,他甩了甩袖子,越走越快:“把昨天的那支分队全部关进大牢,如果小皇子找不到,让他们全部殉葬,派一支御林军封锁永福宫。”

    “是。”小路子一惊,还是遵从了皇上的旨意,皇上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了,但是太后会甘心被软禁吗?

    皇后几乎在他迈出永福宫的时候,就想把太后叫醒,皇上只要一出去,就会知道事情的经过,他会如以往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还是会真的发怒,和太后撕破脸面?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们手中还有一个筹码,希望皇上能顾忌这个,不追究这事。

    但是当整齐划一的军队步伐包围永福宫的时候,她才绝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方,皇上这是光明正大的要和他们摊牌了?不在顾忌那个秘密了?

    她慌忙上前抓住太后的手臂使劲的摇,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棵稻草:“太后,你醒醒。”

    太后折腾了一夜,这本是她生命的极限了,就这样,她都觉得自己要少活两年,皇后摇晃了她好长时间,她才疲惫的醒过来,看见皇后惶恐的眼神,暗骂了一声没出息,她战家怎么一代就不如一代了?

    她没休息够,心情很不好,冷冷的道:“是不是没能耐,拦住皇上?”

    皇后看她醒过来,大喜,也顾不得她的语气:“姑姑,不好了,皇上派人包围了永福宫。”

    太后没有丝毫意外:“那杀琴兮生的孽种找到了吗?”

    皇后定了定道:“没有。”

    “什么?派了那么多暗卫都没有找到?一群饭桶,离飒她是怎么给我保证的,说她一个人都能搞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哼,他还会长着翅膀飞了不成,通知下去,让虎魄暗卫也出动,把皇宫十里之内都给我仔细的搜,找到了他,就等于捏住了他们的死穴,不怕他们怎么样?”

    皇后愣了愣,当初在夜钟离的极力打击下,都没有出动虎魄暗卫,这次竟为了找人,出动这一支力量?这可是当初随着先帝打仗留下来的中坚力量?不过目前除了听从太后的懿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过药伯带着刚出生的小皇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光太后派出了虎魄暗卫没有找到他们,就连皇上派出了御林军和沐千翔派出的羽林军几乎是全沐云最精锐的力量,都没有找到。

    &

    千寻他们是在沐云的一个山阳小县接到了沐千翔传来的消息,千寻看了这则消息是白了脸色,如果小皇子真的落入太后的手中,那他们就会完全处于被动的挨打地位。

    她避过云卿,把消息递给夜钟离,他看了之后,凝神思索了一会,再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变化,国师的心思,旁人是很难揣摩的,千寻看了一会,得出的结论是,他完全没有为此事忧虑。

    “你知道药伯把孩子带去了哪里?”

    夜钟离慢腾腾的道:“不知道。”

    她突然把一张恶狠狠地脸凑了上去,恶狠狠地道:“你不知道大家都在为这事焦虑吗?你还在这里卖关子?”药伯是他的人,如果说有谁能懂药伯的心思,非他莫属。

    夜钟离微笑,一嘴上去刁住了送上门来的香甜的小樱桃。

    她气恼的捶打他:“我给你说正经的呢?”

    “夫人,我干的也是正经的事。”

    千寻不吃他那套,瞪着眼,掐着腰:“快说,要不然晚上睡地铺。”

    夜钟离立马换上一张笑颜:“夫人放心,我会派人接应药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安然无恙,不过,你要传信告诉千翔,我联系不上药伯,皇子也的确是失踪了。”

    他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嘴角勾起,眼神悠远,她会意,不错,不能由着太后牵着鼻子走,是该他们反击的时候了。

    既然太后那个老女人不仁,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

    不过千寻还是偷偷地背着夜钟离,忍不住在后面提醒了一下他们,她偷偷地瞟一眼,再瞟一眼,夜钟离端坐看书,只当不知,他就知道她不会忍心看着她皇兄真的心痛,肯定会做些手脚,做就做吧,还非要表现出一副心虚的样子。

    沐千翔接到千寻传来的信时,一言不发,拿起剑在院子里舞了一阵,剑风过处,飞沙走石,树叶飘飞,花瓣凌乱,顿时一座典雅尊贵的院子变成了一片废墟。

    杀琴兮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花云听皱着眉捏着信纸,头上包扎的伤口因为他的皱眉,而有了几乎又要流血的迹象。

    信纸随风飘着,漾起一层层的波纹,看到后面的一个符号,他的一张温润的脸有些古怪,随即笑了笑。

    他心情很好的看着沐千翔阴郁的把整个院子毁坏殆尽,并不阻止。

    等他发泄完了,才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一阵狂喜,但是一眨眼的功夫,还是刚才满身杀气,像是刚从地狱了出来的修罗使者。

    他嘶声高喊:“战玉容,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这喊声震天响地,整个皇宫都抖了抖。

    外面端茶倒水的丫鬟奴才差点把手中的东西都扔出去,三皇子一向亲切,从来没有发出过这样的惨厉,发出挑战的对象居然还是太后,能不让人惊诧吗?大家顿时都想起来那天狂风暴雨,云辉堂方向响起的狸猫的惨叫以及刺客,顿时看了看天,这天下马上要不太平了!

    大家诚惶诚恐,不知道这话传到太后耳朵里,会惊起怎样的波澜?还是加起尾巴做人吧,以免紧张时期祸及自己。

    当天就有三皇子家的小皇子被太后掳走了,三皇子愤而毁了云辉堂的话传遍了沐云国上下,全国哗然,纷纷猜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宫里内乱了?难道这刚刚安定下来的沐云又要一番血雨腥风?年老的人想起来几十年前的动乱,仍然心有余悸,上次躲过去了,唉,这次估计是躲不过去了?

    此话传到永福宫,太后刚起来的身子就被气晕了的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止住了皇上也愤然要将战家的人处罚的决定。

    皇后蹲在太后的身边,恶狠狠的道:“这沐千翔是公然要向我们发起挑战了?”

    太后闭着眼睛道:“不识时务的东西。”

    “姑姑,我们要不要把沐千翔的身世说出去,给他致命一击?”

    太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沐千翔公然和她对抗,她即使想隐瞒,战况和皇后都不会愿意的。

    但是皇家的脸面怎么办?皇上的脸面怎么办?被人带了绿帽子,还替别人养了十七年的孩子的闲言碎语,会严重影响他在百姓心中的位置。

    她颓然叹了口气,对于她这个无上荣光的人,从来都是决断有余,何是有过这样叹气的时刻?

    “让我再想想吧!”

    “姑姑,你没有时间考虑了?再考虑沐千翔就把皇位给抢走了。”

    太后眼神一凛:“你光想着你儿子,可曾想过皇上?她可是你的丈夫。”

    一声不耐烦的吼声吓了皇后一跳,关键时候,太后还是以皇帝为先,说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战家,放屁,根本就是为了她自己能掌握更多的势力,皇上不听她的话,处处维护那个狐狸精,她羡慕嫉妒恨吧,所有才不遗余力的要把沐千翔和沐千寻除掉。

    她能为了儿子,她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她儿子?

    哼,丈夫?他何曾把她放在眼里过,自从认识了那个女人,他眼里还有她的存在吗?甚至不惜为了狐狸精的孩子,伤害她的孩子,他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还偏向情敌的孩子,她就为什么要顾忌他的面子?

    皇后唯唯诺诺的答应,眼里却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狠厉和决然。

    疲惫不堪的太后没有看到。

    第二天沐云国民间又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三皇子沐千翔和公主沐千寻非皇上亲生。

    唰的一下,这个消息比上一个更加的劲爆,每一个人都没有心思干活做生意了,而是聚在一起讨论起这件事情的真假。

    有的人猜测,这件事是真的,要不然太后也不可能要把三皇子的孩子赶尽杀绝。

    有的人猜测,不一定,皇上怎么可能会给别人养十几年的孩子?

    但是只猜测了一分钟,便都闭紧了嘴巴,瞅了瞅四下无人,悄悄的离开,皇家的密闻岂是随便谈论的,不想要脑袋了这是。

    不过人心惶惶,不明白这样的消息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是安定还是动荡?

    皇上知道了了这件事情,忙令御林军封锁这些谣言,并贴出告示,证明三皇子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如果有人再擅传谣言,格杀勿论。

    皇上如此表态,百姓才松了一口气,坚定不移的认为,伟大的公主和优秀的三皇子不是皇上亲生,谁还能生出这样龙章风姿的孩子?

    只是不相信者,也大有人在,比如那些要挑事战家的拥护者的和古板的大臣们,在第二天的早朝上不怕死的提出了要当场滴血验亲的方法。

    一个是战况的幕僚,丽妃的父亲容铮自从玉碗出事以后,不知怎么的,就和战况穿了一条裤子,还有一个是古板中庸的老头钱尚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起无,反正皇室的血统不容混淆。

    皇上大怒:“你们敢质疑朕的决定?”那意思很明显,你们也怀疑他们不是朕的亲生骨肉?

    钱尚书迈着棍子似得颤颤巍巍的双腿和浑浊的眼睛,道:“陛下如果不想让臣等质疑,就应该拿出有力的证据,来直接灭掉那些流言蜚语。”

    “你。”皇上一拍龙椅,众人都腿打着颤,但是钱尚书虽然抖着,但是丝毫没有退缩。

    容铮站出来道:“皇上,钦天监有言,说天降灾情于京城,是因为有人出世带来的灾难而正好三皇子的小皇子就是这时候降生的,所以不可谓重视,如果因为他将来引起了一片血雨腥风,那沐云可就岌岌可危了,所以请皇上给我们一个信服的理由。”言下之意,也是要赞同滴血认亲,而且话里已经肯定了三皇子绝不是皇上亲生,要不然生个孩子怎么会给沐云带来这么大的灾难?

    战况也道:“皇上,现在不光大臣们希望您能给个说法,就连沐云所有的百姓都在盼着呢。”

    皇上看着战况语气幽幽,一脸轻松,一股恨意也涌上来,他不用想就知道这流言是谁传出去的,但是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十七年前的那一幕,太后皇后丽妃陈妃都在,为了破除当时后宫的流言,为了让太后打消那个顾虑,他不以为然,始终坚信孩子是他的,他是相信自己,相信云卿,所以当时的滴血验亲,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心想一定借此把这股谣言止住,却没想到,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脱离了正常轨道,也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两个小小的孩子因为手上被扎了血,哭的昏天暗地,而他犹如未闻,三滴鲜血,两个孩子的最终混在一起,却和他的越走越远,他们是亲兄妹,而他却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这消息简直是五雷轰顶,砸的他好多天都说不出话。

    从此这就是个不可触及的伤疤,一碰就鲜血淋漓,再次被人翻出来,他除了要承受那种痛,还要阻止他们验血,自己辛辛苦苦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为了两个孩子的将来,都没有给云卿报仇,现在这个秘密要被亮出来,他是不会允许的,他付出的代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还是皇帝,还是这沐云至高无上的主宰,那么看谁能不经过他的允许,就从他身上取走鲜血的。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清亮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内,龙威尽显:“你们说三皇子不是朕的孩子,又有什么证据?”

    “这。”钱尚书不知该怎么答话,因为这怎么会有证据呢?

    “哼,既然没有,那就是散播流言,毁朕清誉,钱尚书,你说,你有什么目的?还是有人指使?”

    钱尚书吓得脸色一青,忙跪在地上,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可担待不起:“皇上,臣冤枉,臣只不过为皇家血统着想。”

    “哼,你们口口声声要为朕着想,要澄清皇家血脉,难道朕就那么喜欢给自己带绿帽子?给别人养孩子?还是说你们认为朕老眼昏花了,认不清谁是朕的孩子?”

    满朝文武都跪下:“臣等不敢。”

    “既然不敢,以后就不要再提此事,否则,别怪朕手下不留情。”

    大殿内到处想着这决绝的话语,顿时寂寥无声,皇上这次是发怒了,多少年没有见过仁慈的皇帝发怒了?

    小路子尖细响亮的声音响起:“退朝。”

    战况脸色一变,他怎么能允许此事不了了之,这是背着太后散播出去的谣言,等于是挑战了她的权威,太后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发火呢?

    “皇上,三皇子的血已经取到,就差你的血了。”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发红的鲜血。

    “哼,哪里弄来的鲜血,竟敢来糊弄朕,战况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吗?”

    所有的人都向战况看去,三皇子和你势不两立,会允许你取他的血?是从哪里弄来的假血,来糊弄皇上的吧?

    战况不慌不乱:“既然皇上认为臣弄得是假血,那就请三皇子来,亲自验血。”

    皇上凌冽的看着他,战况则继续说:“皇上不是说要证据吗?臣有证据,十七年前,皇上和三皇子公主和您验过血,当时皇后和丽妃都在,都可以作证。”

    这是大殿外响起尖利的声音:“皇上,皇后和丽妃求见。”

    皇上脸色隐晦莫名,极力忍住身上的杀气。

    “难道皇后和丽妃也打算参与政事?”

    容铮道:“皇上这不光是政事,也是关乎国家大事,涉及到后宫之事,请皇上允许两人进殿作证。”

    大殿内似绷紧的弦,紧张的很,似乎一触即发,然后就是一片血腥。

    皇上望了望平常三皇子站的位置,自从那天小皇子失踪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据手下汇报,他这几天在疯狂的寻找皇子,他似乎能想到他眼里的绝望和伤心,甚至还有对他的失望,想到此,他心里也隐隐作痛,不过平常站在千翔身边的大臣,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和反驳。

    他闪过疑惑,但是眼前的情境,他真是骑虎难下,战况提供了人证,但是如果不允许人证入内,那么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了。

    “皇上。”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寂静,是原来国师身边的人,后来跟了沐千翔,他站出来道:“既然战老将军找了人证,不如听听怎么说的,省的平白无故的侮辱了三皇子和公主。”

    皇上看着平时老成持重的他,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还是另有打算,亦或者投靠了敌人。

    他要的是百分百的把握,一点疏忽不允许有。

    又有人站出来义正言辞:“皇上,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往三皇子和公主身上泼脏水,我们不光要皇室血脉纯正,更要更正事实,给造谣者一个制裁。”

    还有人站出来:“不错,我们一定要为三皇子和公主洗刷冤屈。”

    皇上数了数,千翔这边的人几乎都站了出来,心里着急,他们不知道当年宫中密闻,但是他知道啊,他本指望他们能说点话,取消这场滴血验亲,此刻真是骑虎难下。

    战况看皇上深深的皱着眉,心里暗喜,以为沐千翔和他的身边的大臣都不知道那个秘密,所以才积极响应,嘿嘿,一会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事实。

    皇上颓然坐在宝座上:“宣。”

    小路子大惊,忙跪下无比忧虑的道:“皇上,你龙体欠安,可不能硬撑着,前两天照顾太后一夜,感了风寒,御医可是说要让你静养,你非要为了国事操劳,硬撑着上早朝,如今怎么能抽血呢?你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啊,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声音尖尖的,殿里的人不想听见也听见了。

    众人大惊,皇上病了?仔细观皇上面色,确实不好。当然皇上被战况气的,气血攻心,脸色能好吗?

    处于中立的大臣纷纷请求,此事以后再议,龙体最重要。

    皇上道:“朕今天确实精力不好,让皇后丽妃两个证人等候朕的召唤吧。”

    就这样,皇上终于在小路子的急中生智中,免去了滴血认亲,暗暗地吁了一口气,小路子真是个机灵的,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应该想个办法,一劳永逸,该怎么办呢?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母后哪里总不能真灭吧?

    战况心不甘情不愿的退朝,哼,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沐千翔身边的人也相当可惜,没能真的滴血验亲,打击一下太后和战况那老匹夫的嚣张火焰,不过,总有一天会的。

    那些中立的大臣也无限可惜,看来是几十年的秘闻那,把他们的心提了起来,却不负责给放下,真是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那是很难受的。

    所以说除了皇上,今天的早朝,所有的大臣都不太满意。

    正如战况预料的那样,太后十分的生气,她的权利何时受到过这样的质疑和被人无视?永福宫里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的状态,她把桌子上唯一剩下的一个茶盏扔到战况身上,但是被战况躲开了。

    她抬头一愣,战况再也不是和以前一样唯唯诺诺的样子了,而是坦然的面对她,还带了一丝不耐烦。

    她冷冷一笑:“怎么,都翅膀硬了,可以离开我这个老太婆单飞了是不是?”

    “太后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想不到了,侄子只好代劳。”

    “哼,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看千御是废物,将来他继位了,你就可以独揽朝政了吗?”

    “那太后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争一口气,把皇上心中的云卿驱走?或者想试试皇上心里是您重要还是云卿重要?”

    战况既然选择了和她撕破脸皮,自然不会再嘴下留情,太后听了这话,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和自己说话,更没想到他会猜透她的心思,但是这种心思是不能被外人道的。

    她大怒:“哀家为了你们殚精竭虑,到头来居然没有得到你们的一句好话,好好,真是一圈白眼狼,来人,来人,将这人给我拉下去。”

    腾腾腾跑来两个奴才,看清楚太后要抓的人居然是战老将军,哪敢动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太后看战况站的腰板挺直,眼神不屑,更加愤怒了:“给我拉下去打上二十大板。”

    战况实在不想和她纠缠:“太后还是好好地颐养天年吧,侄子就先告辞了。”她还不知道,早在他要决定散播谣言的时候,就已经把她身边的人给撤了,以后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在听取她的意见,受她的气,这么多年,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终于来了,只觉心情舒畅的很。

    正好皇上以为这次传出谣言是太后的注意,派兵包围了永福宫,这样可以帮他牵制住皇上的目光,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事情了。

    首先把太后手中的虎魄暗卫权利收了回来,一方面暗地派人继续寻找小皇子的下落,然后和离飒取得了联系,找了个刚出生的孩子,冒充是小皇子,交给了她。

    离飒抱着孩子,嘿嘿冷笑,这想法和她想的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千寻他们经过的小镇,这天他们刚好来到了凤阳县城。

    街市上特别热闹,因为这天是县城里最有钱的张员外家的小姐要抛绣球招亲,听说这张小姐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也是如花一样美貌,加上张员外家的财富,谁不愿意娶回家,那不光是娶个大美人,等于是娶了金山银山,一辈子不用奋斗,不愁吃喝,就算是让入赘也愿意啊!

    因此来招亲的,来看热闹的,挤成了一个疙瘩。

    千寻他们驾着马车,根本就过不去,只好下来步行,明阳从未见过这样的比武招亲,硬拉着情往里挤去,梦一诺和云卿也下了车,活动活动筋骨,坐了一天的马车,屁股都被颠的麻木了。但是夜钟离紧皱着眉头,不肯往人群里去,千寻知道他的毛病比较多,也不勉强他。

    让夜魅夜梦保护在梦一诺和云卿的身边,就被夜钟离拉近了马车里。

    “我也想去看看张小姐呢。”

    “有我好看?”

    千寻虽然觉得世上很难有比他好看的,但是嘴里怎么能承认呢:“我又没有看见,怎么知道你们俩谁更好看。”她就是故意的把他们俩放在一起比较。

    “要不我出去看看,回来告诉你你们俩谁更好看?”千寻笑吟吟的但又说的无比认真。

    回答她的是嘴唇遭受到的一*的攻击,她在心里哀嚎一声,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刺激他,这不是找虐吗?幸亏这是在闹市之中,要不然非擦枪走火不成。

    那边的梦一诺和云卿站在远处看着这些人,也忆起当年年轻时候的往事,只觉恍若隔世,这么多年只能化作幽幽的一声叹息。

    “梦姐,那边有卖东西的,我们去看看吧。”云卿看见远处的一个小摊上有卖小孩衣帽的,眼睛亮亮的,她没有对自己的儿女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就让她把爱都给下面的孙子吧!

    梦一诺也有同样的打算,寻儿吃了双生果,以两人奋战的程度来看,好事也不远了吧,早做打算总没有错。

    两人欣然前去,小摊上除了小孩的衣帽,还有一些棉质布料,正好可以做些衣服,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正在讨价还价,孩子在她的怀里拧巴过来拧过去,哭个不停,她很是不耐烦,把她往地上一扔,愤怒的吼道:“再哭?再哭就把你扔了。”

    那孩子也就一岁的光景,还有些站不稳,经过她这么一摔,更是倒在了地上,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喘一喘的。

    那妇女手上安静了,便专心致志的和摊主讨价还价。

    云卿看的心一缩一缩的,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在宫里也是这样的光景,忙从地上把孩子抱起来,轻声安慰:“别哭了,别哭了。”

    梦一诺把刚才买的糕点给他,他才睁着惶恐的眼睛看着她们,犹豫着舔了舔,看两位对他确实没有恶意,才把糕点都吃完了。

    梦一诺道:“他看来是饿了。”

    云卿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道:“你看看你怎么对待孩子的?是不是亲生的?”

    说着站起来就要找孩子的母亲理论一番,但是站起来一愣,眼前哪里还有孩子的母亲?

    她愣愣的看向摊主:“人呢?”

    摊主正气的心脏一鼓一鼓的,刚才那人讨价讨了那么长时间,最后自己都让步了,她还是没买,顿时没好气的道:“走了。”

    “走了?”云卿看了看孩子,还没有搞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

    梦一诺也站起来:“她的孩子不要了?”

    那个摊主也反应过来:“她往那边走了,你们去追追看吧。”既然是这么个不待见孩子的,能把孩子随便一丢,然后忘了,也是正常的。

    云卿和梦一诺追了一段路,也没有看见她的影子,这时孩子又哭起来,云卿忧心忡忡的道:“梦姐,我们分开找吧,你再回去看一看,说不定她发现孩子不见了,又回去找了呢?”

    梦一诺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答应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夜梦和夜魅却被另一个泼辣的妇女抓着不放:“你们是不是偷了我的孩子?你们这个天杀的,自己生不出孩子,却来偷我的,你们有没有良心?活该生不了孩子。”她抓着两人太累,一屁股坐在地上更舒服些。

    周围的人听见了,都围上来,对着夜梦和夜魅指指点点。

    夜梦和夜魅脸色一变,忙看向人群,哪里还有两位老夫人的身影?

    齐齐把那个妇女甩了开去,但是周围的人一看,以为他们俩心虚要逃,更加认定了地上的妇女说的属实,纷纷自发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把孩子交出来。”

    “是啊,年纪轻轻的,看着人魔人样的,怎么干这种缺德事?”

    这些都是些没去看热闹的老头老婆子,都是为人父母的,更加知道孩子对父母的重要性,伸出手指纷纷指责,唾沫星子乱飞。

    就算能干如夜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都是些无辜的百姓,又不能出手伤了他们。

    夜梦急中生智,露出胆怯歉意的表情,道:“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把孩子给偷走,不过他现在在我们家里吃的好,睡的香,我们一定把他送来,还给孩子的母亲。”

    众人看她认错态度端正,也不在指责她,把地上的妇女拉起来,让她跟着去领孩子。

    那个妇女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就承认了,眼珠一转:“请各位叔叔伯伯跟着去做个见证。”

    这些人想着抛绣球招亲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估计也挤不进去看,答应去看看。

    夜梦和夜魅被众人押着走在前面,那个妇女拉着夜梦的胳膊,生怕她逃脱了。

    夜梦也不理睬她,只看着夜魅:一会我护你先离开。

    夜魅:不行,如果我走了,他们会对你不利的,这些刁民用的方法也野蛮,你又不能出手。

    夜梦:眼下不要在顾及我了,我保证会成功逃脱的,很明显这是阴谋,你一定要先出去,找到两位老夫人要紧,我们紧张了一路,这会还是出状况了,所以事情一定很危机。

    她忧心忡忡,正如主子所猜测的那般,太后和离飒得知云卿还活着的消息,要行动了。

    夜魅想了想:你自己小心。

    夜梦往后一转,优雅的转了一个圈,把夜魅甩了出去,那妇女也颇有些蛮力,一手止住了夜梦,夜梦对她一笑,她本来也没有想逃来着。

    夜魅一走,那妇女果然对夜梦发起飙来,就要泼妇般的揍夜梦,夜梦只好和她厮打在一起,完全是蛮力,武功使不上,还有后面看不过去的老婆子瞅准了机会上前扭她一把,扭得那叫一个疼,她真怀疑这些人也是托。

    要不是后面一个孩子从这经过的时候哭了起来,夜梦大喊:“我让我相公先回去给你抱孩子了,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抱来了。”

    那妇女本来就是在演戏,自然知道这是夜梦的缓兵之计,不为所动,一心一意的就要夜梦给打趴下,那人只付了定金,让她过来演戏演的好些,还有一锭银子没付呢。

    夜梦看她嘴角贪婪的笑,计上心来,冒着被她打一拳的风险,把怀里的银子都掏到了地上,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那妇女眼睛刷的亮了,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银子和票子,夜梦故意转了个圈,把银票踩在脚下,那妇女架也没心思打了,蹲下来就去搬夜梦的脚。

    夜梦正求之不得,旁边的人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见那妇女喜出望外的去捡银票,不去关心孩子了,他们自然也没有这个义务,犹豫了一瞬,也去捡了。

    夜梦终于找到了机会逃走,早知道银子管用,她早使出来了呀!她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和被指甲刮花的脸,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哀嚎一声,你怎么不早说你要的是银子呀?

    云卿抱着孩子找到了大街的尽头,也没有找到那个妇女,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问路边的人,是否见过一个个子不高,胖乎乎的女人。

    有的摇摇头,有的往东一指。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村庄小巷里,她把孩子往上拖了拖,足有二十多斤,也够沉的,累得她够呛。

    巷口空无一人,有很多小道,她在犹豫着到底要先往哪一个方向寻找,突然前方一个人影一闪,慢悠悠的站在她的后面,眼神阴狠的看着她着急,手掌握成拳,暴露出一条条青筋,哼,云卿,你大难不死,我看你究竟有多少条命?我就不信今天你还是不死?

    云卿一转脸,就看见了勾着嫣红的嘴角如蛇一般盯着她的女人,罩着一件黑袍,似乎要把她活吞到肚,她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立马明白了这是一个让她上钩的引子。

    她一愣,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她,一股恨意涌上来,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淡淡一笑,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还活着,依然恨她,甚至比她恨她的要多,呵呵,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谁恨谁,谁胜谁输又有谁说的清道个明?

    ------题外话------

    大结局下,星期四早上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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