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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大结局(下)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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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同声,锦笙虽然没有开口,可脸上却是一片坚定。

    洛倾雪看着她们,“这次我不打算带你们去了。”

    “可是小姐……”锦笙不同意,她是打消伺候小姐的,小姐若是离了自己不习惯怎么办;而华香四人更是不同意,她们可是老阁主亲自吩咐要守护好小姐的,若是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却在这远离战火的凤京享受荣华富贵,百年之后到了地下让她们拿什么脸面去见那她们视若父亲的老阁主。

    洛倾雪却是不管这些,看着她们,“这次前往边关看似凶险其实却不然,倒是凤京之中风起云涌,更需要你们在这里守着,更何况,我也需要你们帮我收集一些消息。”

    “那小姐,您让我去吧,反正那些东西我也不懂,我……我可以服侍您,衣穿住行纵使需要人照料的,人都说做生不如做熟,小姐您就让我去吧。”锦笙紧紧地抿着唇。

    “哼,你去,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那等战火纷飞的地方有什么用,万一真要有个什么还需要小姐来保护你。”

    锦笙话音刚落,华香最先不满地跳了出来,“照我说,收集消息打探小姐最擅长的便是漱玉姐姐和齐悦姐姐,赶巧了齐悦姐身子刚恢复也不宜多操劳,小姐您就带上我和秦霜姐吧。”

    “……”洛倾雪抿着唇。

    “小姐,我不用小姐照顾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锦笙眼眶通红。

    洛倾雪看着锦笙五人,抿着唇眉宇微微颦蹙着,“华香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就带上秦霜一人即可,你们随时注意着摄政王府和凤京的动态。”说着,不等锦笙开口,她便抢先道,“尤其是你,锦笙;她们四人不懂这高门府邸的人情往来,如今母妃不在了,父王怕也是无心此事;整个摄政王府也没个主事的人,我便把它交给你了,守好我们的家。”

    “小姐!”锦笙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小姐放心,锦笙一定会守护好我们的家。”

    “行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秦霜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随时可能离开。”洛倾雪最后吩咐了一句便罢了罢手让他们退下了。

    躺在床上,洛倾雪闭上眼,好似又回到了前世,她那般兢兢业业最后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呵呵,云景疏,前世有她帮他前后打理,所有的对手,所有的政敌,所有不满他的,全都被她手刃了;今生她倒要看看,没有了自己,他到底又能够好到哪里。

    隔天,洛倾雪一行出发得很早。

    流云使队的人非常急切地回国,如今的流云国正是内忧外患最严重的时候,别看现在的凤临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可瞧着平安公主的态度,想想当初皇帝和太上皇对平安公主出嫁时的态度,使队中人都是暗暗地叹了口气,想着,若非有静安太长公主在,只怕平安公主连见他们都不愿意的吧。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现在平安公主竟然打算亲自送他们出凤临,这是不是意味着,凤临国暂时不打算对流云做什么?

    一路上,大家赶路赶得很急,有时候错过了宿头披星戴月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流云使队的人是希望尽快赶回国内,虽然他们代表的是流云国,但在国内却彼此代表着不同立场的利益,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当然也有那忠心的如林大人则是一心想着回国问一问三皇子云景疏,到底是怎样的狠心才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

    而容末和洛倾雪则是忧心龙月,他们已经收到消息,龙月国于三日前集结了大批军队驻扎在三国交界处,竟是随时有开战的可能,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一路上,众人各怀心思只是目的却是同样的一致,硬生生将原本一个月的行程压缩到了七天。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去也不知是否有再见之期,各位大人,倾雪就送你们到此,保重。”

    到了春风关的时候,洛倾雪朝着流云使队一行微微福了福身,淡淡道。

    “平安公主客气了,一路相送,我等铭感五内。”林大人仍旧作为代表。

    洛倾雪只微微颔首,在他们离开之后,他们也骑上快马赶赴凤临边军驻扎的地方。

    “末将恭迎轩世子,永安公主。”

    早就接到消息的张将军早就等在那里,见到容末和洛倾雪之后赶紧单膝跪地,务必郑重的行礼道;许是因为戍守边关,常年风吹雨打,张将军的嗓音非常的雄浑,竟是带着一丝丝战鼓的气息。

    容末面无表情,声音仍旧一如既往的清冷,“免礼起身吧。”

    “谢世子。”张将军起身,赶紧吩咐旁边的小兵,“将世子和公主的马送去马厩好生照料着。”

    “是。”小兵应声而去。

    容末却是等不及了,一边朝着大帐走去,一边问道;“边关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启禀世子,龙月国对外宣称演兵,其实已经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在边塞;这……末将斗胆问一句,咱们与龙月可是要,开战了?”张将军低着头,面色严肃。

    容末斜睨了他一眼,这个张将军在来之前他们派人查过了,虽然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不过为人倒是忠厚,又是个骁勇善战的,戍守边关倒是个不错的人选,遂点点头,“咱们凤临虽不主动挑起战端,但却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软包子,若是有那不长眼的,自然要狠狠地反击回去。”

    “是。”能够戍守边关多年,张将军自然不傻,相反他其实很聪明;试想若是不聪明,又怎么能安安稳稳地守着边关十余载不发生一点乱子。

    洛倾雪瞧着那大帐却是眉宇微微颦蹙着,“容末,你难道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嗯?”容末尾音拉长,转头瞧着她。

    “早上没有发觉,可是这……林大人的态度却是……”洛倾雪抿着唇,“不对,云都铁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瞧着流云使队那些人,前些儿日子还是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可最近两日你可发现他们有什么过激的言辞吗?”

    容末低下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什么,不过却只是一闪而逝,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洛倾雪并没有发现。

    “好了,别想太多,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伸手将小人儿拢入怀中,“连日赶路,你就不累么,今夜好好歇息一宿,嗯?”

    连日赶路自然是累的,洛倾雪闭上眼,只是紧皱的眉头却怎么都松不开,只抿着唇,点点头,“也好。”

    瞧着这样的洛倾雪,容末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终归是要知道的,不过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在没有清楚的知道之前,还是不要告诉这丫头得好;不然……但凡涉及到云静安的事情,只怕她又要不得安生了。

    一夜,床上的两个人各怀心思,但都彼此默契的装作是熟睡的模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容末也早已经对戍守边关的兵力做了安排。张将军明面儿上仍旧每天带着士兵们操练,只是从三国边境越来越多的兵力,以及龙月国越来越频繁的演兵中可以发现,局势越发的紧张了。

    “容末,你说寇族余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洛倾雪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素素如此聪敏又怎会想不到龙月军的目的?”容末拥着洛倾雪坐在用狐皮铺就的榻上,手上握着的则是一份龙月边关的地形图。

    洛倾雪瘪瘪嘴,“两军交战,赢在气势;龙月难道不知道此战是你督战?若是想要用气势压人只怕是用错了地方。”要知道,容末的大名在凤临虽然与凶残等勾,但他本人那宛若谪仙的气质,还有兵不血刃的用兵之术,再加上苗疆、西海那样漂亮干练的仗打得,几乎所有的将士对他都有种莫名的崇拜;不得不说,叔寂让容末前来督战,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素素这么看得起为夫?”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夸奖,是个男人都会开心,容末自然也不能免俗。

    洛倾雪瘪瘪嘴,“给你三分颜色你当真就开起染坊来了?”

    “呵呵,既然是娘子给的,不用也是浪费了。”打嘴仗,容末可从未输过。

    “……哼。”洛倾雪耸了耸肩圆润小巧的鼻头。

    时间一日日过去,眼睁睁地看着龙月的军队的气势越来越强,容末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就连张将军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容末却抬起头,冷冷地说出四个字,“终于到了。”

    一众原本正在大帐内商讨战术,用兵之术,以及就到底要不要主动出兵进行讨论的主将、副将全都愣怔住了。

    终于到了?什么终于到了?

    虽然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洛倾雪,不过众人都拗不过容末,一来知道胳膊肘拧不过大腿;二来嘛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这容末宠媳妇宠得实在是有点儿过火;到边关不过区区数日,这整个军营谁不知道,你惹了容公子没关系,但千万别惹公主。

    惹着了容公子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惹着了公主,容公子会让你生不如死。

    想到前几日里那些不信邪的愣头青大喇喇的去挑衅或调戏公主的,现在……或挑着马粪,或……哎,说多了都是泪啊。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容末口中的终于到了是什么到了。

    “流云国使者到!”

    当前营响起通传的号角声时,众人抬头瞧着坐在上方仍旧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容末,顿时双目大瞪,这……这难道容公子能掐会算了不成?

    “呵呵,咱们又见面了。”

    洛倾雪抬头,入目的不是云初扬又是哪个;当初他那般狼狈的被她从天牢中就出来,云初月终究被静王夺去了世子的头衔,不过一个鸠占鹊巢的庶子而已,真正的嫡子确实这个自幼双腿残疾,不利行走的庶长子。

    “扬哥哥,好久不见。”

    “哼。”容末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坚决不承认自己这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媳妇竟然如此关注另一个男子吃醋了;其实以前在云都时,洛倾雪和云初扬还亲密的关系不是没有过,只是那个时候洛倾雪还不是他媳妇呢。

    身为男人,云初扬哪能不懂容末心中的想法,只是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对洛倾雪,虽然他有过欣赏,有过怜惜,有过爱护,可唯独没有过爱情;她太过耀眼,太过美好,不是他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沾染的。

    “容公子,别来无恙。”

    洛倾雪有些好笑地看着容末鲜少会冒出来的酸醋气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做着无声的安抚。

    容末面色这才好看了些,轻轻抬手道,“请。”

    “多谢,不过在这之前,请将云某将正事做完,毕竟云某可是身负重任而来。”云初扬淡淡地笑着,也不顾张将军等人在场,径自在洛倾雪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个不足承认巴掌大的老虎模样的东西,“主将,请。”

    洛倾雪顿时整个人怔了下,看着那个无比熟悉的东西;前世陪伴了自己数载的东西,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三军虎符啊,能够调动流云国三军的虎符,这样的东西竟然交给自己,她突然有些不懂了,难道太祖皇帝是打算将流云国的命脉交给自己吗?

    是的,前几日洛倾雪就已经收到漱玉的消息;虽然容末极力隐瞒,可她还是知道了。云景疏携平南将军十万大军逼宫,可是却被太祖皇帝调动那股神秘力量给血腥镇压了下去。

    说是血腥镇压,十万人的鲜血冲刷了皇宫,冲刷去了云氏皇族的耻辱;整整十万人,也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无辜,无一幸免;其中平家九族悉数被灭,云景疏在叛军反抗中斩断一臂,囚禁深宫,此生也等同废人。

    只是,不管怎样,洛倾雪都没有想到太祖皇帝竟然会……

    “扬哥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磕磕巴巴的,竟然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临行前,太祖皇帝亲自交代过,流云三军奉平安公主为主。”云初扬仍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双手捧着三军的虎符。

    洛倾雪不懂,她并没有接虎符,而是看着云初扬,“你到底知不知道三军虎符代表着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讲,那可是比国玺更为重要的存在。

    在文治年代国玺固然重要,可若是遇上乱世,谁还管你什么国玺,只有掌控了虎符,掌控了军权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更何况历朝历代,不管是哪个国家,从来没有哪个帝王会如此放心的将三军虎符交给别人吧,这个人还是别国的公主。

    云初扬低着头,“初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平安公主不要为难末将。”

    “好了,素素,这虎符你就收下了吧。”好久,就在云初扬都觉得手臂有些酸疼的时候,容末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

    洛倾雪很是无奈,这旁人羡都羡慕不来的好事,可对她来说却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这拿了流云三军的虎符,那就是必须要对流云的安危负责;三军啊,那可是至少三十万大军的性命呢,手上掌控着那么多人的性命,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了;她懂得生命的贵重,自然也懂得手上这虎符有多沉重。

    “别担心,有我。”容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嗯。”洛倾雪点点头。

    成功交接虎符之后,云初扬顿时又恢复了那个温润却腹黑公子的模样,此刻见到两人旁若无人的亲亲我我,张将军等人都已经习惯,可他却是不然,轻轻咳嗽两声,“我说两位,这青天白日的,要恩爱也挑个地方吧。”

    “扬、哥、哥!”洛倾雪撅着嘴,拉长了声音。

    “好了,我不说,不说还不成吗?”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洛倾雪会那么的没有抵抗力,就如同现在,她那一个含羞带嗔的眼神,竟然就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投降。

    洛倾雪瘪瘪嘴,“扬哥哥,你还没说,太祖皇帝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太祖皇帝的心思谁能猜得到。”云初扬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不过当初太祖皇帝能为了美人连帝位都不要了,如今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也没什么。”毕竟在他看来,整个云氏皇族怕是已经没有能挑得起大梁的人存在了。

    不,其实并不是没有,只是那个人不愿意罢了;就如同他一般,从未想过,便也不希望别那个位置,被那虚无缥缈的权利锁住一生;好男儿,应当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方是正道。

    更何况,面前这女子,凤主命格,三国注定是要统一的;与其用万千黎民百姓的生命去赌一条虚无缥缈的胜利,还不如顺应天命,将这大好山河完完整整的交于她手,来日也希望她能看在这样的份儿上,能够善待流云国的黎民百姓。

    对于这些,洛倾雪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敢去想罢了,毕竟这世上能有那个皇帝能将祖宗基业拱手相让的;不过这一切对于太祖皇帝来说好像都不算什么,毕竟也不是头一次了不是。

    “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临走前,云初扬朝容末淡淡的开口道。

    容末眉梢浅扬,望着天边那渐渐落下的红日,“该出手的时候,自然会出手了。”原本是想等流云国前来,毕竟凤临一国对上龙月实在有些困难,纵使他可以从隐府中调出一部分人手,不过到底寡难敌众;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如此,有些事情便可以执行了。

    “咚,咚咚。”

    隔天,洛倾雪是被那沉重的擂擂战鼓给敲醒的,抬手揉了揉惺忪睡颜,转头,身边的男子却早已经不在。

    “小姐,您醒了?”听到动静的秦霜赶紧上前。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嗯?”

    “姑爷已经早寅时领军出发,我军大胜,他们这是正准备班师呢。”饶是向来冷若冰霜的秦霜说到今日寅时的大战时都不禁喜上眉梢。

    洛倾雪眼角带着浅笑,“哦?赢了?”

    “姑爷亲自领兵,又打了龙月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拿下他们的苏皖城;姑爷说,趁天色尚早,别让龙月国打个回马枪,今日直接进城。”秦霜说着,竟有些手舞足蹈了。

    “好了,好了,瞧你,哪还有半点冰冷的样子。”洛倾雪自然也是开心的,只是近来颇有些嗜睡,容末带兵出征这么大的动静她居然都没有被弄醒,实在是……

    秦霜瞧着洛倾雪那微微颦蹙的眉头,“小姐,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啊?没,没有,对了容末呢,怎么样,可曾受伤?”洛倾雪最担心的便是容末的身子。

    “姑爷英明神勇,身手更是无双,哪有人能伤到姑爷,小姐您多虑了。”秦霜一边给洛倾雪洗漱,一边淡淡地笑着道。

    闻言,洛倾雪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原本以为就算是流云和凤临联手打下龙月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毕竟龙月国的兵力摆在那里,他们国家的风气又是尚武,基本上全民皆兵,人人骁勇;可是却不曾想到;竟然被两国联兵以排山倒海之势轻压而来,龙月兵败如山倒。

    在后来的史书上曾有记载,前朝流云、凤临联兵,以势如破竹之势直逼龙月都城,龙月大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只是饶是洛倾雪绞尽脑汁也没想到短短半个月,两国联兵竟然真的直逼龙月的都城悦城。

    只是这里是龙月的都城,也是寇族的老巢,想要拿下怕是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了;之前那些胜利真的来得太容易,甚至都让洛倾雪有一种,是不是容末早在龙月安插了内应的错觉,不然以龙月国士兵的骁勇善战之名,不可能让他们赢得如此轻松,这连路来甚至连伤员都是极少的;就算有伤,也只是皮肉,根本用不上她,她最多的时间,说起来都有些丢脸,竟然是在马车上……睡觉!

    真的是在睡觉,这段日子嗜睡得有些不正常。

    ……

    悦城内,龙月国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所建立的国家;皇宫不如流云国与凤临国那般金碧辉煌但是却也同样的高大透着威严,只是却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砰!”

    一间敞亮的房间里,上面坐着的男子发须皆白,只是面容却很是年轻瞧着只有四十出头的模样,若不是此刻正在盛怒之中面容有些扭曲,瞧着也是极美的。

    “国师息怒。”

    “哼。”坐在上方的男子冷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凤临和流云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竟然直逼都城?”

    “启禀国师,这……听说是兵不血刃拿下西海和苗疆的容公子亲自督战,联军的气势很高。”汇报的人显然是没有什么底气从头到尾都低着头。

    “啪!”

    龙月国师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那人的脸上,“气势?哼,我堂堂龙月军竟然败在气势这两个字上,废物,都是废物,没用的东西!”

    “国师饶命,国师息怒。”那个人努力地吞了口唾沫,连连求饶道。

    “哼,哪怕只剩下一座都城,本座也绝不认输,绝不!”陡然龙月国是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芒,“去告诉拓跋,给本国师好好地守好了城门口,若是有半点差错,本国师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是,是。”

    那前来汇报的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屋子里面滚出去。

    龙月国师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不屑。

    “老祖,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在那人离开之后,从屋子的屏风后面快速地闪身出来一名长相柔,眉若远山,眸若星子,肤若凝脂,口若含朱的……男子;是的,若是再往下便能看到那分明是一张女子般柔美的脸下方的脖颈上,长着男子若特有的喉结。

    被称作老祖的人瞧着男子,面色这才好了些,“天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得好好的学着。”

    “天儿明白。”身着玄衫的男子低下头,“只是老祖,这悦城可是咱们寇家唯一的依仗了,不如让天儿前去城门戍守如何?”

    寇家老祖眉宇微微颦蹙着,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显然一副思忖的模样;只是不等他思考完毕,猛然外面又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老祖,有人来了,天儿先行告退。”玄衫男子眉宇微微颦蹙着,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只是分明是柔弱女子模样的却是一个闪身直接消失在了屋内。

    寇家老祖睁开眼,面带不悦,“进来。”

    “何事这般慌张?”瞧着那进屋之后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身上仍旧穿着战甲的男子,寇家老祖面色沉了沉,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不善。

    紧跟在战甲男子身后的,是一名身材瘦削,颧骨高凸,眼眶下陷却身着一袭明黄色任由旁边太监模样的男子搀扶着的人;“国师,国师,不好了国师。”

    “原来是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寇家老祖坐在椅子上,口上虽然说着客气的话,可是屁股却是从头到尾甚至连动了没有动一下。

    龙月国的皇帝似乎也早已经习惯了寇家老祖的态度,此刻更是不但没有拒绝,反而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国师,你可要救救朕,这流云和凤临两国的联军马上就要攻进皇宫了。”

    “……”寇家老祖睁开眼,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不屑,不过却只是一闪而逝。他抿着唇,面色严肃,“皇上放心,我悦城宛若铜墙铁壁,别说两国联军,就算再来两国组成四国联军想要攻下来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瞧着陛下也乏了,来人呐,送陛下回宫。”

    “是。”立刻就有人应声道。

    那身着明黄色分明是皇帝模样的人缩了缩脖子,脸上人就是一副恐惧的神色,可看到寇家老祖那模样却是分明又是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模样;由此可见那寇家老祖在龙月国俨然就是无冕之王。

    “咚,咚咚。”

    龙月国的皇帝尚未离开,外面立刻有传来加急快报,“报!”

    “进来。”寇家老祖面色黑沉着。

    “启禀国师,拓跋将军摔十万守城大军向两国联军投诚,悦城已经成为联军的囊中之物,下官拼死送信回来,国师,皇宫已经岌岌可危,还请国师以天下苍生为重,保存实力撤出皇城。”士兵单膝跪地,脸上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寇家老祖面色黑沉,被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顿时觉得喉头腥甜,张口一注鲜血喷出来,双眼死死地瞪着那个前来报信的士兵,手上运气,只轻飘飘的抬手就将男子提起,狠狠地揪着他的前襟,语气带着几分压抑又带着几分听不出来的语气,“你,你说什么?”

    “拓,拓跋将军率十万守城大军向,向两国联军投诚,请,请……”

    “砰!”

    那位士兵磕磕巴巴只是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寇家老祖给扔了出去,撞到不远处的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脖子一歪,竟是直接死了。

    “国,国师,这……”龙月国的皇帝此刻整个人都在颤抖着,瘫软在地上,双手抱着寇家老祖的腿,“国师,你要救救朕,救救朕。”

    寇家老祖原本就心烦意乱,此刻更是,抬脚狠狠地踹在龙月国皇帝的胸口上,用了内劲,厉喝一声,“滚!”

    “噗!”龙月国皇帝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整个人直接晕死了过去。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皇上?”那太监模样的男子趴在地脸上担忧的表情倒很是真切。

    ……

    悦城外十里,两国联军的大营中,洛倾雪好不容易睡醒了,听到好消息之后兴匆匆地跑到容末的大帐中,“容末,听说拓跋大将军投诚了?此事可当真?”

    “哈,哈哈。”顿时整个大帐中响起一阵好爽的大笑。

    洛倾雪顿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抬起头望着容末。

    “傻丫头,过来。”容末瞧着洛倾雪精神了不少,心里也总算放心了些。

    洛倾雪走过去,被容末揽着与他坐在一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张将军等一干主将、副将的表情,她总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被自己忽略了,可是又说不上来。

    “拓跋大将军呢?”她眉宇微微颦蹙着。

    “哈哈,妹妹,别来无恙。”突然耳边听到那熟悉的轻笑,洛倾雪猛然抬起头,却看到那熟悉的容颜,身上穿着的却是……龙月国的战甲。

    洛倾雪顿时双目大瞪,眼底迸射出不敢置信的火光,“大,大,大哥?”

    “呵呵,怎么不敢相信?”洛青云边走边抬手脱下头上的战盔,淡淡地笑着侧身坐在容末的左下首,只是眼睛却是怔怔地瞧着洛倾雪,“你这丫头,怎地好好的凤京城中不呆,却是偏要跑到这战场受苦来的。”

    “哪有受苦。”洛倾雪瘪瘪嘴,看到洛青云那仍旧温润的容颜,原本卡在嗓子里的话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问的太多了,只是事到临头却是只要他安然无恙便好。

    洛青云淡淡地笑着,“如今,怕是寇家的那些人已经接到了消息,接下来这场仗还是真正的开始,妹妹,你还是呆在大帐之中吧。”

    “不行。”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的洛倾雪闻言更是坚定了信心。

    “乖,素素,你听话,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容末面色沉了沉,寇家的消息他查到的其实不少,但高速洛倾雪的却不多,为的就是不想让她前去冒险。

    容末想法如此,洛青云亦然。

    只是洛倾雪当真有如此好糊弄吗,她咬着牙深吸口气,“你们若当真不让我去,我便带了秦霜自己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

    顿时整个大帐陷入了沉默之中,若是容末与洛青云都离开,这整个大帐之中能够留下洛倾雪的人怕是当真还没有。

    良久,洛青云才点点头,“好吧,不过你不能呈匹夫之勇,一切要听从指挥。”

    “好。”只要能跟他们一起,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什么匹夫之勇,在她看来都是蠢货。

    “如此也好。”容末也点点头,转头看向洛青云时,眼中却是带上了打趣,“年轻有为大名鼎鼎的拓跋大将军,在龙月国一时风头无两,怎地,可曾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说起正事,洛青云顿时正了正色,只是对容末的调侃却有些,不过到底看在洛倾雪的面子上不与容末一般计较,“嗯。”

    “……”顿时,整个大帐中的人都重视了起来,毕竟这半月来他们与其说是在打仗还不如说是在行军,现在,真正的战争才刚要开始,他们自然是要重视的。

    洛青云深吸口气,“寇家在龙月国其实并非我们想象的那般,相反他们隐藏得很深;除了国师以外,其他人都常年隐藏在各个地方,不会统一出现。”

    “倒是学聪明了。”容末嘴角斜勾,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那个国师?”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脸上却是带着好奇。

    “寇家的老祖。”说到国师,洛青云脸上的表情都不由得严肃了几分,“传闻已经活了一个甲子可瞧着却仍旧四十出头的年纪,功力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所以若是打起仗来,咱们只能智取,决不能硬拼。”

    “只怕困难。”容末没有开口,洛倾雪却是低着头淡淡道,“我们夺了龙月便是夺了寇家百年来的希望,身为寇家老祖必会全力以赴;而以我们以往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来看,寇家哪个人又是简单的?”

    “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这次倒是真的将寇家逼上了绝路。”容末也沉声,“所以,咱们才应该更加小心。”

    瞧着他们严肃的模样,洛青云忽而又淡淡的笑着,“其实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那寇家老祖的功力虽然厉害,不过却有个致命的弱点。”

    “哦?”说到这里容末倒是对洛青云刮目相看不愧是未必知,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打听得到,“说说看?”

    洛青云却是满脸不屑,斜睨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容末也不恼,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最后倒是洛倾雪看不下去了,“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闹脾气,大哥,你倒是快说啊。”

    “那寇家老祖的修为虽然深厚,不过根基却是不稳,应当是永了什么邪法强行提升的;所以若是不敌,唯一的就只有一个办法。”说到这里,洛青云的声音沉了沉;洛倾雪却是明白了,在明知不敌,明知强敌是强弩之末只能勉强支撑的情况下,那个唯一的办法便是,“拖。”

    洛青云点点头,“拖到他身子撑不住的时候,自然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只是纵使如此,却依旧不好办。”容末低着头,眼睑低垂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更何况,那寇家应该不止寇家老祖这一个高手吧?”

    如果他、洛倾雪,洛青云再加上云初扬四人,任是那寇家老祖的武功修为再高,拖住他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寇家如今都别逼到这个份上,寇家的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一个寇家老祖尚且如此让他们头疼,那其他人呢?

    寇家不可能只有寇家老祖一个高手;而他们这边的高手却不多。

    说到这里,一直没有开口的云初扬倒是突然笑了,“容公子可是担心人手不够?”

    “扬公子有办法?”容末抬起头,尾音微微扬了扬。

    “呵呵,倾雪你看看,这位是谁?”云初扬起身,抬手撩起大帐的幔帐;一个身着黑衫,和尚模样的男子单手竖掌,“阿弥陀佛,施主,咱们又见面了。”

    洛倾雪顿时心下一喜,“清远大师,别来无恙。”

    “呵呵,难为洛施主还记得老衲。”清远淡淡地笑着,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容末想了想,“有清远大师带来的得到高僧们助阵,咱们的压力倒是小了许多。”

    “多谢大师。”说起来洛倾雪对清远的感情很是复杂,这么多年以来,自从当初重生之后,不管是相国寺还在其他,甚至到最后和亲时候的一路护送,清远真的帮了她很多很多,如今他又领兵来帮,实在是。

    清远却不受礼,仍旧语气淡淡的,“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洛施主若真能造福天下,那也算是清远的功德了。”

    “大师谏言,倾雪定不敢忘。”洛倾雪淡淡的笑着。

    话音刚落,又一道嗓音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在外面响起,“师兄,你可当真不厚道,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忘了我们?”

    “你们怎么来了?”瞧着陆谨以及他身后的流风等六男两女,容末眉宇微微颦蹙着。

    “嘿嘿,还有我。”一道宛若猴子似的身影从大帐的顶部掉下来。

    洛倾雪顿时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张大脸给吓住,容末顿时面色就黑了,“我看你是想你阿妈了吧。”

    “别,别啊,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更何况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阿左呢。”阿左狠狠地拍了拍胸脯。

    洛倾雪,“……”

    “太好了,有了他们相助,咱们此战定然必胜。”张将军很是自信。

    可洛倾雪却仍旧忧心匆匆,她曾经领兵打过仗,自然明白,那些普通的将士,但凡有些匹夫之勇的,不怕死的,或许都能成为一个好将士,但却永远成为不了一个好的将军;因为有些东西,注定是人数无法弥补的,比如说内力修为。

    那寇家老祖的武功修为当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们人数再多,到时候只怕也是徒增伤亡;不,不行,她得想一个万全的办法。

    该死,如果大师兄在这里就好了。

    师父汝霖贵为国手,不仅医术登峰造极,在内力修为上自然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她虽然没有见到过叔寂出手,不过身为大师兄,又是汝霖的第一个弟子,只怕身手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可偏偏他却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当真是……

    “咻——”

    就在洛倾雪沉默着,众人讨论得兴致勃勃的时候,一道尖利的哨音划破营帐,最后狠狠地扎入主座背后的屏风。

    容末面色有些难看。

    “这……”张将军的面色也有些红,他刚才还拍着胸脯大言不惭的保证,两国联军跟铜墙铁皮一般,立刻就有飞箭射进来,好在是没有伤到人,若是伤到了那位……瞧着依着容末坐在旁边的洛倾雪,他心里顿时只觉得有些后怕,若是伤了那位姑奶奶,只怕这位冲冠一怒,他们整个军队都要遭殃。

    洛倾雪起身,取下箭矢上的信笺,轻轻地拍了拍容末的肩膀,递给容末。

    容末这才面色稍微好看了些,洛倾雪将箭矢递给旁边的小兵处置之后,这才依偎过去,只是在看到那信笺上的内容时,洛倾雪的面色却陡然大变,“这,这竟然是……”

    “寇家老贼的战书。”容末嘴角斜勾,眼底却飞快地划过一道厉芒。

    陆谨向来是个跳脱的,跟在容末身边久了对容末的冷气也产生了免疫,此刻听到“战书”二字,整个人恨不能跳起来,“什么,战书?快给我看看。”

    说着,也不等容末同意,直接从他手中取过那信笺,然后顿时面色大变,“哼,那寇家老贼打得倒是好盘算。”

    “不得不说,寇家还是有精明人的。”

    瞧着下面,那所谓的战书被人们不断地传递阅读着,越来越多的人义愤填膺,洛倾雪这才淡淡地道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英雄是蠢笨;在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的情况下,化被动为主动挑选于自己有利的方式,这才是聪明人的行为。”

    “可是这样的约斗,咱们根本没有一点胜算。”陆谨沉着脸。

    “不,未必。”洛倾雪转头看着容末,“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凤京的时候,寇依水口中的那个姥姥?”

    因为白岚是他母亲的名讳,所以洛倾雪再提起的时候从来都是说寇依水。

    容末点点头。

    “我猜,他这三局当中,必然有一局是哪个所谓的姥姥,她现在身受重伤,便是经过月余的调养也是强弩之末,这一句交给我。”洛倾雪嘴角斜勾,“至于其他的,既然寇家老祖说了只要我大师兄不出手他便不出手,那其他两位,其中一位交给你自然没问题,至于另一位……”

    “交给老衲就好,阿弥陀佛。”似是知道洛倾雪后面要说的话,清远直接抬起头,淡淡的笑着。

    “那就有劳清远大师了。”洛倾雪微微颔首,“只要那寇家老贼不出手,咱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不过寇族余孽盘算了这么多年,咱们若是真的指望他们会履行诺言,那咱们就输了。”

    容末微微颔首,看着洛倾雪,眼底带着宠溺的淡笑;只是对她的话,张将军等一行却是不解,“公主的意思是,那寇家老贼会食言?既然如此,咱们干嘛还要浪费时间跟他们比?”

    “比,自然是要比的。”此刻开口的却不是洛倾雪而是洛青云,“他们想借此机会打探咱们的实力,咱们未必不可以透过这次细细查探一番寇族的实力。”

    洛倾雪点点头。

    “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此次关乎寇族生死存亡,寇族必定大部分人都会出场。”她淡淡的笑着。

    “只是却并非全部都以寇族人的身份。”向来不怎么说话的林香怜开口,却是得到洛倾雪的一记赞同,“不错。”

    正所谓狡兔三窟,经历过无数次血洗之后的寇族怕是比谁都更要懂得这个道理;他们隐藏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筹谋了那么久,又怎么会真的甘心因为一场赌约而失去所有;所以拿到明面上来的,定然是有真材实料,但却并非是全部。

    “所以,到时候,其他的就看你们了。”洛倾雪转头看着陆谨。

    陆谨点点头,“没问题。”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容末沉吟片刻,淡淡道。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却是怎么想都想不到到底有什么问题被遗漏了。

    “傻丫头,那寇家老祖必不会安生,咱们可得以防他失败之后做什么小动作,毕竟以他的功力若是想做点儿什么,那可是防不胜防。”说到底这也是容末最担心的地方,如果他是寇家老祖,面对敌人,还有族里等了数百年终于等来的凤主时,若是得不到,必然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所以,约斗的那天,其实最危险的人是她,只是这丫头却好似没有发现一般。

    到底该怎么办呢,撇下她,固然是不现实的,这丫头太能折腾了,只是若带在身边,到时候当真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该怎么办。

    ……

    晕,头好晕。

    当洛倾雪清醒过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只是觉得脑子像是快要炸开一般,不,不对劲。眼皮沉重的要命,好似没有睡醒一般,可是此刻她的神智却是清醒得很,不,不正常。

    她深吸口气,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在疼痛的刺激下,总算是清醒了些许赶紧掏出随身腰带中的清心丸服用一粒之后,盘腿坐在床上调息一刻钟之后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秦霜?秦霜?”

    洛倾雪只觉得有些诡异,不应该啊,要换了往常但凡她有定点儿风吹草动秦霜定然能立马察觉到然后进来服侍自己洗漱,可今天自己都折腾老半天了,秦霜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不对。

    “来人呐。”洛倾雪穿好衣衫之后轻喝一声。

    “奴婢参见公主,不知公主有何吩咐?”一名随她前来的婢女赶紧进了大帐福了福身。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只觉得又有些犯困,打了个呵欠,“容公子呢?”

    “这……奴婢不知。”

    洛倾雪明显发现那奴婢的眼神闪烁了两下,她的心顿时漏跳了半拍,“今天是什么日子?”

    “启禀公主,今天是……”

    不等那婢女说完,洛倾雪已经飞快地穿好衣衫,足尖轻点,整个人飞快地朝着约斗的地方跑去;该死,她竟然忘了今天是约斗的日子了,不,不对,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会忘记的。

    猛然,回想起昨夜,容末那不同寻常的温柔,不同寻常的笑意,还有最后翻云覆雨,容末酣足之后,自己鼻翼间闻到的那股若有似无的笑意,安魂香,怪不得,怪不得。

    该死,只怕是他们从头到尾都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想到这里,洛倾雪的脚步越发的快了。

    “哈,哈哈,凤逸轩,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倒下的感觉如何?”

    一道沉稳的嗓音投入耳廓,洛倾雪的心里陡然惊了一下,她轻飘飘的落在一座草丛的背后望着那约斗的无情涯畔。

    容末身边坐着的清远,身后还站着张将军等人,对面,那坐在首位,发须皆白,瞧着四十出头模样的男子应当就是寇家老祖了吧。

    “……”

    “老实告诉你,凤逸轩,那洛倾雪中的可是我们寇族的独门秘药,不如咱们议和如何,只要你将洛倾雪交给我,我自然保她不死。”寇家老祖说得很是得意。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依着容末的个性,只怕是已经有人代替自己出站了吧;整个军营的女子,秦霜和林香怜,倒是不知道出事的是哪一个,只是不管是哪一个她低着头,抿着唇,心里都很是难过。

    “若是我说不呢?”

    终于一直没有开口的容末低着头,“别忘了,这次约斗你们寇族全盘皆输,如今的你们不过是我的阶下囚而已。”

    “哈,哈哈——”

    寇家老祖陡然张口,笑得很是张狂,看着容末,“世人都道你宠妻如命,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世人皆传你聪慧无双,在老祖眼中却是笨得可怜呐,哈……哈哈……阶下囚,你当真以为老祖真的会束手就擒,任你宰割不成?”

    “容末自然没有这样的自信。”容末低着头,嘴角斜勾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在这无情涯畔方圆百里,我已经遣人在地底下埋下了大量的炸药,只要你胆敢轻举妄动,我一声令下,呵呵……”

    闻言,寇家老祖终于面色变了变,“你,你这个疯子。”

    “疯子?呵呵。”容末嘴角斜勾,整张脸仍旧清冷宛若谪仙一般,“如今寇依云已经死了,我凤临太子的大仇得报也算是一桩幸事,只是寇族不灭,这日子过得当真不安稳,不如咱们就以寇族为赌注,再赌一次如何?”

    寇家老祖面色一变再变,之前约斗派出去的三位族人竟然无一人生还,其中包括修炼数十载的寇依云,那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也是他最看中的炉鼎,如今竟然就这么死了,哼。

    “哼,你这小子,竟然胆敢跟本老祖玩花招,本老祖可不上你当。”寇家老祖怔怔地瞧着容末,良久之后陡然笑出了声,他从座椅上站起,刚往前踏出一步。

    “轰——”

    陡然只听见一声巨响,寇家老祖足尖轻点,索性爆炸的地方埋得炸药并不多,不然那寇家老祖又岂是仅仅受到一点波及那么简单。

    再次回到椅子上做好,寇家老祖的面色红了青,青了紫,紫了黑,各种颜色交错变幻,煞是好看。

    “寇家老祖现在还以为容某是骗你的不成?”容末低着头,嘴角斜勾,带着一丝似笑非笑。

    只是躲在树丛背后的洛倾雪却是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容末那张得意的脸,他……他居然来真的,将自己独自抛下,前生如此,今生还是如此,在他的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想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寇家老祖被气得不轻,此刻胸口上下起伏着,想到自己已经安排好退走的一批族人,脸上又不由得浮起欣慰的笑,“你想如何?”

    “最后一场,你要是成功打败我们三人就算你赢如何?”容末转头指着清远,旁边顺带指着洛青云。

    寇家老祖却是淡淡的笑了,“凤逸轩,你也有以多欺少的时候?”

    “不,不多不少,刚刚好。”容末低着头,语气却是不紧不慢,“你年过古稀,而我们三人算起来年纪也不过堪堪古稀而已,这么算起来,你可是沾了大便宜。”

    “你!”寇家老祖咬着牙,“哼,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容末轻声重复着,“或许吧,不过这理从来都在胜者手里;要是你输了,就要乖乖的听从我们的处置。”

    “那若是本老祖赢了呢?”寇家老祖沉着脸,瞧着容末的脸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这简单,若是你赢了,我们便放你走就是。”容末可是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可是寇家老祖活了近百年的老妖怪又岂是那么好忽悠的,他沉着脸,“只是放本老祖走?本老祖的那些族人呢?”

    第一次,寇家老祖后悔为了造势将这些族人召集过来,他们虽然不是族里的精英,可也都是保存血脉的火种;没有他们,寇氏一族只怕早就不复存在了。

    听到寇家老祖的话,原本那些面如死灰的宼氏族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生还的希望;毕竟之前他们的确是约斗输了,此刻自己所占的地方又被旁人埋下了那样烈性的炸药,生死都掌控在别人的手中,甚至他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不小心又踩到了炸药。

    容末淡淡地笑着,“你这是想以你的命来换他们的?”

    “……”顿时寇家老祖沉默了下来,那些脸上刚浮起生的希望的宼氏族人脸上顿时又一片死灰,老祖放弃了他们,虽然不肯相信不过却是事实。

    “本老祖没得选择。”

    “所以,请吧。”容末起身,朝那寇家老祖淡淡的笑着,“老祖您可是小心了,别踩到不该踩的地方,咱们比试的地方,在那里。”

    话音刚落,容末足尖轻点,飞快地落在一块石头垒成的高台之上,能看出来那高台是新垒起来的,不过却非常的稳固坚实,上面的场景,众人却是看不到。

    寇家老祖见状,也是轻飘飘的就落在高台之上,瞧着呈三角状将他包围住的三人却是丝毫都不惧怕,这天底下若说当真有什么人是他的对手,除非汝霖和天机阁那两个老妖怪,只可惜这两个老妖怪都已经不知道失踪多少年,现在到底还在不在人世都是两说了。

    别人看不到上面的情况,洛倾雪自然也看不到;若是树枝茂密的夏日,她还能跃上树枝看看情况,可现在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她都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很不情愿,虽然很不愿意,可容末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她安全,她不想任性也不能任性,让容末的一切努力白白落空。更何况她若是现在出现,只会扰乱容末的心绪,她应该相信他的,因为他是容末,不是吗?

    “来吧。”寇家老祖的嗓音带着粗狂,带着沙哑,仰天厉喝一声。

    洛倾雪只觉得心神一怔,捂着闷痛的胸口,她嘴角微勾带着些许苦笑,这寇家老祖果然非同凡响,武功修为境界的差异绝对不是数量可以超越的,倒是不知道容末到底有什么计划。

    就在洛倾雪发呆之间,高台之上,容末三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哈,哈哈,不自量力的黄口小儿。”寇家老祖面色微沉,对着的身体他自然是务必清楚的,这三个人想要用拖延战术,哼,只怕是想错办法了。

    想到这里,寇家老祖面色一沉,掌上运气,两道夹杂着黑气的龙卷风立刻朝着洛青云和清远而去,容末见状,深吸口气,顿时足尖轻点。

    洛青云和清远同时跃身直上,险险地躲开那要命的龙卷风,在半空中的时候,三人再次对视点点头,三道铁索,簌簌地飞快地朝着寇家老祖的身子而去,寇家老祖很是志得意满,一个不查被三道铁索捆缚住,顿时他整个人很是恼火,奋力挣脱。

    容末却是朗声大笑,“想不到吧,这可是千年寒铁索,你还是省点儿心吧。”

    “哼,当真以为老夫拿你们没办法了吗?”寇家老祖心一沉,双目通红,竟是双手拽着三条铁链,将铁链那头的容末三人在空中甩得团团转。

    容末深吸口气,转头看向两人,“准备好了吗?”

    “好了。”俩个人同时点头,到底是配合过多次,这件事情又是生死攸关,自然都无比的慎重,就在两人点头的瞬间,容末快速放开绳索,在空中一个马踏飞燕,落在高台的半腰,那原本高土的高台骤然不断地下降,意识到不对劲的寇家老祖想要跳出来却不想整个人尽然落入那高台的里面。

    容末和洛青云,清远三人落地之后分别朝着三个方向不断地飞掠着,不过饶是如此,也在短短几息之后听到一声巨响。

    “轰——”

    响彻天地的声响在无情涯畔响起,那漫天的烟尘合着血肉,洛倾雪只觉得胸口被震得闷痛,原本一直没有异样的小腹也隐隐的有些疼,她心里陡然惊了一下,抬手抚上小腹,再联想到自己之前的嗜睡,难道是?

    “不,不会的。”

    洛倾雪深吸口气,颤颤巍巍的抚上自己的脉搏,在探到那个微弱的脉搏时,她自己都不由得激动得哭了,竟然,竟然是真的。

    只是现在那隐痛的小腹让她觉得有些不妙,从随身的药袋中取出一颗莹白的药丸服下;因为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么快有身孕,所以身上从来也不带安胎药,刚才服用的是安神的,希望宝宝能坚持。

    “寇家老祖已经解决了。”陆谨站出来,“你们快,立刻清缴寇族余孽。”

    “是。”

    “……”

    洛倾雪捧着小腹,强忍着疼痛足尖轻点飞快地朝着营地而去,不,孩子,忍住,忍住;宝宝,你乖,娘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的。

    想到前世来那两个乖巧的孩子,纵使自己生产尚未足月便领军出征,可每每只要想到他们乖巧的容颜,静谧的睡颜,就觉得无比的幸福;前世,那样的困难他们都撑过来了,难道今生,他们就要这开自己么,不,不许!她决不许!

    “公主,您受伤了?”

    刚到营地,立刻有小婢迎上来。

    “快,快去找军医,拿,拿安胎药。”洛倾雪只觉得小腹一阵阵的疼痛,想来之前是自己没有察觉,一直赶路,后来又受到那场爆炸的波及这才动了胎气。

    那奴婢一听,再看到洛倾雪下腹衫裙上隐隐的鲜血时,呆愣着点点头。

    洛倾雪实在疼痛难忍,最后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凤京的摄政王府,她心里顿时一惊。

    “你终于醒了。”容末轻轻地拦着她的腰,然后又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个粗心的娘,连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洛倾雪望着周围熟悉的摆设,眉宇微微颦蹙着,“我,我这是睡了几日了?”

    “你还好意思说,阿妹说你身子坐胎不稳,所以这些日子索性都让你睡着,不然,只怕你是熬不过这连路的颠簸。”当然他自然不会说,为了洛倾雪,他第一次强权征用了人家的马车,唔,人家花了大价钱为自己同样怀孕的媳妇儿出行准备的。

    洛倾雪扯了扯嘴角,探上自己已经平稳的脉搏,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沉了下来,“好险,总算是孩子没事了,对了那些寇族余孽处理得如何了?”

    “嗯,有阿妹带路,如今全都伏诛了。”容末点点头。

    “阿妹?”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

    “你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阿妹是阿左失踪三年的妹妹,就因为阿妹失踪,他们阿妈一直不准阿左出苗寨,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落到了寇族人的手里,如今阿妹找到了,总算是圆满的。”容末拥着洛倾雪淡淡的笑着,“不过这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寇族中人竟然有人懂得下蛊了,别小看阿妹,她可是苗寨的准继承人,蛊术天赋就连阿左都比不上她。”

    “呵呵,那还真是恭喜他们了。”洛倾雪淡淡的笑着,对阿左又多了一份好感。

    能够为妹妹做到这些,失踪三年尚且不放弃的,让她不仅想到了洛倾寒,洛倾寒,“对了,哥哥。”

    “放心,你哥哥和皇上都已经醒来如今也没有大碍了。”容末淡淡地笑着,“你这丫头要是再不行来,为夫可就真的要成为望妻石了。”

    “……”洛倾雪有些无奈地别过脸,“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告一段落,那可未必;现在三国是统一了,可这新帝到底谁登基却还没定,陛下想要退位让贤的心便是我们都能感受得到,尤其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容末看着洛倾雪,到了舌尖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转移话题道,“太祖皇帝和你外祖母也到了凤京。”

    “哦?”

    不知道为什么,纵使寇氏一族已经全部伏诛,可洛倾雪的心却终究还没有全部放下,“他们来做什么?”

    “如今三国统一,他们来也是正常,更何况你还在这里。”容末抬手轻轻地揉了揉洛倾雪的头发,“素素,那日,我……抱歉。”

    “都已经过去了。”洛倾雪紧紧地抓着容末的手,摇摇头。

    两人素来心有灵犀,自然明白彼此口中的话。站在容末的立场,想要保护自己的心无可厚非,虽然在她看来是用错了方法,可明显他早有决断,若是自己贸贸然出现,哪怕是一丁点的分心,只怕都会让昂所有人陷入万劫不复。她应该相信他的,两世,两世他们才有机会相知相守,她相信容末也如同她的心一般,舍不得。

    ……

    洛倾雪清醒的消息一经传出,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洛青云和洛倾寒,两人竟然像是在摄政王府生根了一般,竟是不打算离开了。

    皇帝更是,原本一直应该举办的欢庆宴迟迟没有举行就是因为这位小姑奶奶,现在总算是清醒了,欢庆宴自然也提上了日程。

    “哈哈,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分崩离析的三国总算是统一了,逸轩,你功不可没,想要什么,尽管说。”凤帝很是开心,虽然这一统三国的不是他,但却是她的孙女婿,自然骄傲。

    容末低下头,“启禀陛下,这都是逸轩分内之事。”

    “哈哈,好。”凤帝瞧着容末脸上的真诚没有半分作假,又想到凤靖所求之事,索性允了,当场封容末为摄政王,洛倾雪为摄政王妃;他自己则是让位与凤城歌,自个儿竟然做起了所谓的太上皇。

    “哈哈,云兄,这下咱们俩可算是平起平坐了,卸去这一身负担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逍遥啊,哈哈,为了咱们的未来干。”凤起朝云静天举杯。

    云静天淡淡地笑着,点点头,“干。”

    “好,爽快,哈哈;这天下如今终于是我们的天下了,往后我也要好好走走,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还未能好好看看这大好山河,说起来真是忏愧。”凤起笑着,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坐下的文武百官,无论是前凤临还是前流云的现在都济济一堂,很是和睦的模样,洛倾雪也非常的开心。

    陡然云静天也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却又夹杂着一些让他们看不懂的因素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天下的确是大好山河,只是却不是你的,是我的。”

    “你!”凤起闻言,心跳顿时漏跳了半拍,包括在御花园的所有人都怔住了看着云静天。

    洛倾雪心里陡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砰。”“砰砰。”“咚。”

    不断众人手中的酒杯,茶盏落地,一副虚弱的模样,洛倾雪转头拉着容末的手腕,心里却是心惊,竟然连容末都中毒了,化功散和软骨散。她转头望着坐在上方笑得癫狂的云静天。

    “哈哈,哈哈哈哈,三国一统,终究还是我云家坐了这天下。”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凤起强忍着,可全身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没有丁点儿力气。

    “坐了什么?”云静天淡淡地笑着,朝着凤起身后的高公公淡淡一笑,“高公公,你说说,你做了什么?”

    凤起顿时双眸大瞪,转头看着高公公,“你,高连,是你?”

    “哈哈,凤起啊凤起,你聪明一世却没想到吧,连你身边最信任的都是我的人呢。哈哈,哈哈哈哈,也不怪你这辈子纵使为他人作嫁衣裳啊,哈哈,哈哈……”

    云静天笑得很是癫狂,“想知道本……哈哈,想知道朕做了什么吗?朕只是下了点儿软骨散和化功散而已,顺朕者苍,逆朕者亡。”

    “哥哥。”云静安有些看不下去,“你这是做什么?”

    “哈哈,静安,你看看,朕终于坐上了这世上最尊荣无双的位置,现在还有谁敢说朕的不是?”云静天坐在高位,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就好似真的君临天下了一般,“静安你放心,朕不会抛弃你的,咱们虽然没有儿子,可是咱们有女儿,有外孙和外孙女。”

    闻言,云静安面色大变,下方的所有人都怔怔地望着上方好似疯魔了一般的云静天。

    “你,你说什么?”云静安双目大瞪。

    “哈哈,妹妹,你还不知道吧,望月那可是我们的女儿啊,是我们的女儿。”云静天看着云静安,“你当真以为朕会将你下嫁给冯天翔那个蠢货吗?哈哈,那个蠢货,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与你夜夜笙歌的,那可都是朕呐。”

    “啪!”

    云静安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过去,“你,你怎么可以,你无耻!”

    “无耻?”云静天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也是,朕若是不无耻,望月哪儿来的,倾雪和倾寒哪儿来的,呵呵,是无耻,无耻得好。”

    “你,你……”云静安一口气没提上来,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云静天见状,终于变了面色,一把将云静安抱起来搂在怀中,“静安,你没事吧。妹妹,妹妹……”

    “素素,我,我知你百毒不侵,你,你快走。”容末全身无力却还是强忍着。

    洛倾雪却是倔强的摇头,她紧紧地抓着容末的手,“那日在悦城外的军帐,你已经抛下了我一次,难道这次你还要抛下我吗?”

    “可是素素,我们还有孩子。”容末视线不舍地落在她的小腹上,那是他们的孩子啊,两世,两世了,难道他真的看不到了吗?

    也怪他们太过大意了,以为除了寇族便能安枕无忧却不想,他们不在乎那帝位,可总有人在乎的。

    洛倾雪摇摇头,“你放心,我已经让锦笙他们去准备解药了,只需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容末轻轻地握着洛倾雪的手。

    上方,在云静天的不断摇晃下,云静安终于缓缓醒来;她挣扎着,想离开云静天的怀抱,可想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抱着心爱的人儿,云静天哪里肯放手。

    “妹妹,你看,那凤城歌可是我亲手为咱们家月牙儿挑选的夫婿,不错吧。”云静天像是献宝的孩子般,“待此间事了,我就送他去跟月牙儿团圆好不好?”

    云静安却像是第一次认识云静天一般,“你,你说月儿当年……也,也是你算计的?”

    “呵呵,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月牙儿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云静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难道你觉得不好吗?妹妹,你瞧瞧倾雪和倾寒,当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只是那个臭小子,哼,若不是月牙儿护着他,我早就要了他的命了。”

    云静安转头顺着他的视线却是看到洛青云,“你……”

    “哼,那是凤城歌跟别的女人生下的贱种,当年就想了结了他。可是月牙儿拼命保住了他,念在他这些年对倾雪和倾寒还算不错,就饶了他一条狗命。”云静天轻飘飘的说着草菅人命的话,却是没有看到在她怀中的云静安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疯了,哥哥,你疯了。”云静安不断地摇着头,拼命地撕扯着。

    云静天却是淡淡地笑了,“是啊,疯了。朕早就疯了,你是朕最心爱的人,朕却偏偏要将你送到别人的床上,不,不可以,该死,所有碰过你的都该死。”

    “所以你就假意将我嫁给冯天翔?所以你就……”云静安咬着牙,那些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怎么,妹妹,你不喜欢吗?”云静天故作不解,“我记得当初你在我身下辗转承欢的时候叫的,可是很喜欢的呢。”

    “啪!”

    云静安再次扬起手,一巴掌闪过去。

    “呵呵,妹妹,你还当真一如当年般调皮。”云静天淡淡的笑着,却是一点都不生气。

    在上方,云静天一个人说着近乎无耻的话,可下面的众人却是早已经呆怔了;尤其是凤城歌和洛青云,一个是遍寻自己的孩子而不得,一个是遍寻自己的父亲而无果,如今却发现彼此早已在身边。

    只是却没有想到,知道彼此的身份之后面临的却是生死考验。

    “咔擦,咔擦!”

    “怎么回事?”

    陡然一阵瓦罐盆碟破碎的声音响起,整个御花园中弥漫着浓醋的酸味。

    看到那御花园墙上立着的陆谨等人,洛倾雪终于露出了笑脸,“瞧着锦笙那丫头还是挺靠谱的。”

    “化功散和软骨散的解药,其实很简单,便是浓醋;只是常人一般不知道罢了。”洛倾雪淡淡的笑着,这整个御花园的人需要用到的醋量很多,好在锦笙能既是找到陆谨这个冤大头。

    高公公顿时眉梢浅扬,“主子,这……”

    “来人呐,把人给我抓起来。”云静天抬手刚想起身,却被云静安反手抱住,她惊呼一声,“哥哥。”

    云静天立刻紧张地看着云静安,尤其是,这么多年了,静安竟然主动抱他了,他整个人都呆愣在当场,静安真的主动抱他了。

    “哥哥。”云静安拥抱着云静天,一如小时候,眷念的那个怀抱;反手不着痕迹地从脑袋上取下一支锋利的发簪,“其实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念小时候的那个……你!”

    当说到最后一个你字的时候,手上的发展对准云静天的心脏处,猛然用力。

    “噗!”

    发簪刺透衣衫,刺破肌肤,最后滑入心脏的声音。

    云静天放开云静安,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嘴角一道鲜血划出,“静安,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呵呵,哥哥,今生你错得太多,太错,我们是兄妹啊,是亲兄妹啊。”云静安闭上眼,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自己竟然与自己的亲生哥哥春风几度,甚至还剩下一个女儿的事实。

    看着云静天,云静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般平静过,“哥哥,对不起。”

    “不,外祖母!”

    洛倾雪双目都瞪直了,想要出手,却始终快不过,云静安拔出刺入云静天体内的金簪朝着自己的脖颈处用力一划,整个人倒在云静天的旁边。

    “不——”云静天再没有力气,却是爬着将云静安揽入怀中,“妹妹,妹妹……”

    “如果,来世我们再不是兄妹。”云静天嘴角不断流出的猩红。

    云静安却是抬头望着天空,那一双眸子,充斥着终于解脱了的欢欣……

    ……

    整个欢庆宴到底在血腥中落幕,对于洛青云的身份问题,洛倾雪说不上庆幸还是如何,只是洛倾寒虽然背负着皇太孙的身份,可是她比谁都明白,哥哥不适合那个位置;既然大哥真的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大哥,那个位置给他,也算是替哥哥卸下一份重担了。

    虽然云静天最后做出那样的举动,可凤起什么都没说,只下了禁口令。

    哪些事情该说,哪些事情不该说;三国刚统一,正是急需鲜血来冲刷过往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往枪口上撞,更何况那日云静天道出的秘密设计了太多的人,那些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被掩埋。

    云静天和云静安的死也归咎于恶疾,两人被新帝凤城歌下令以最高规格下葬,庞大的墓葬群,源源不断的陪葬品,无数的金银珠宝,华贵的丝绸衣衫,那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一时之间也是风头无两。

    “别难过了。”容末轻轻地拍了拍洛倾雪的手。

    “嗯。”洛倾雪点点头,看着那渐渐合拢的陵墓入口,外祖母离开的时候是开心的,终于从那一段不伦恋情中解脱出来,终于自由了。

    ------题外话------

    终于把大结局写完了,熬夜码字真的好累啊,心儿要去碎觉觉了,困死了,希望这样的结局亲们还满意啥;最后是老生常谈的番外问题,唔*……能否容心儿休息好了再说,一刻不停的写了八个小时,心儿的手指都开始抽筋了,身子也撑不住了,先这样吧,写完第一时间就上传了若是有什么错别字之类的,亲们可以告诉偶,偶会回来捉虫子滴,谢谢一直支持心儿到现在的亲们,谢谢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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