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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大司马,你被踹了!(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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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道呼唤带着几分怯意,几分轻颤,几分故作的坚强,欲语还休……总之听在人的心里顿时如猫爪一样难受,这样的美人就应该是捧在手心里宠着,怎么可能有这么委屈怯弱的姿态。

    慕容云天顿时推开怀中的女人,朝沐薏情走了过来,“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出来,朕一定给你作主。”

    慕容灏再次握紧双手,拇指上的白玉板指无声的碎成两半。

    “身为敌国皇室遗孤,罪女死不足惜,只求皇上能给罪女一个体面的死法。”说罢,沐薏情勾起一抹故作坚强的笑容,原本还在眼中晶莹滚动的水雾突然潸然而下,美人含泪带笑疼的自然是男人的心。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是装出来的可是慕容灏还是控制不住紧了心扉。

    慕容云天柔声道,“你何罪之有,朕不会让你死的。”

    大司马脸色难看且不说,一旁的太后的脸色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皇上,罪女还有一事相求。”沐薏情带着泪痕的脸颊朝慕容灏转去。

    慕容云天点点头,示意沐薏情接着说下去。

    “罪女仰慕大司马,此事整个洛川人尽皆知,大司马与罪女之间的事,一直都是受罪女诱惑,希望皇上能恩泽宽广不因此事牵连大司马,罪女愿与大司马划清界线,不论生死,不复相思。”

    好痴情的女子!在场的人无不掬了一把同情泪。

    只有慕容灏的心中愤怒交加,断裂在掌心的板指被他揉成了粉末。他不知道沐薏情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他却明白一点,他现在满腔好像烧着一团火焰,灼着的他五脏六腑!

    沐薏情不回头也知道慕容灏此时的表情,这才刚刚开始,大司马要是这点都承受不了,可怎么办才好。

    慕容云天盯着这个柔弱能掐出水来的女子,真是对大司马情深意重吗?怎么给他的感觉,却不是那么简单呢?

    这么近的距离,只有沐薏情可以清楚的看到慕容云天眼中一闪而过的清明。

    太后缓缓站起身来,随意的番看着那些所谓的证据,质疑的口吻悠悠响起,“就凭这些,就能证明这女子是金国皇室遗孤?”

    一旁的宠姬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朝慕容云天而来,一点瞧不见刚刚犯心疼病的模样。

    “皇上,朝中之事臣妾不敢妄言,可是臣妾却知道,洛川王对皇上一直都是忠心耿耿,而大司马也是皇上的忠臣良将,会不会是爱君心切,被有心之人蒙蔽了,随意便拉一个女子来冲什么金国皇室遗孤。”

    沐薏情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大司马会作何反击,如果光凭她这个金国公主就想搬到洛川王,似乎有点分量不够。

    “这些只是佐证,只要皇上下令召洛川王进京,一试便知。”慕容灏淡声回应。

    沐薏情眉宇微拧,慕容灏的意思是滴血验亲,虽然有点不靠谱,在古代也只能用这个方法。

    此言一出,殿内有片刻的沉静。

    “臣请皇上下旨,召洛川王进京。”慕容灏冷声请旨。

    慕容云天还未来得及开口,顿时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面露痛苦之色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事发出此突然,屋内的人都僵在原地,看着突然倒地的皇帝,不知如何是好。就连慕容灏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是神色微变。

    沐薏情迅速朝慕容灏靠去,“松开我!”

    慕容灏迟疑了一下,还是解开沐薏情后背的绳子,只见那个身影顿时朝倒在地上的慕容云天奔去。

    沐薏情将手按慕容云天的脉搏上,顺速在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银针扎在他的回生穴上。

    “拦住她!她要行刺皇帝!”太后朝一旁的人吼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旁的侍卫顿时朝沐薏情冲去。

    “住手!”慕容灏冷喝一声,众人立即停下身形,只见他大步朝沐薏情走去站在她的身后,没有人再敢上前一步。

    “反了!大司马,你反了不成!”太后立即站起身来走上前去。

    慕容灏从容不迫,他对小情人还是有点了解的,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朝太后拱手道,“太后息怒,皇上突发凶疾想必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是在救皇上。”

    “救?”太后冷笑,“皇上若有个闪失,大司马脱不了干系!还有这个女人,本宫决不轻饶!”太后气的脸色僵白,指着慕容灏的手微微颤抖着。

    慕容灏不言,却像一睹坚实的墙挡在沐薏情身后,任何人无胆再靠前一步。

    整个太和宫的气氛如同灵堂一般,丝丝的风从窗外刮了进来,吹在满是汗水的人身上,犹如霜打。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有几个胆小的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沐薏情从衣内拿出一粒药丸,塞到慕容云天的口中,接着将那根银针抽了出来,躺在地上的慕容云天身子一动,侧到一旁呕出一口黑血。

    “皇上,您这病来势凶猛,罪女只是把您的命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现在您仍在危险之中,如果您信任罪女,请让罪女为您医治龙体。”沐薏情隐去之前那柔弱的模样,坚定的神色盯着这双退去浑浊的眸子。

    慕容云天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吃力抬起手指了指腰间,那里挂着的是一块龙形玉佩,向征着帝王尊贵无匹身份。见玉如见君,群臣俯首。

    沐薏情伸手解了下来递到诸葛云天的手中,他将玉佩塞到她的手里对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沐薏情拿着那块玉佩缓缓站起身来,退去了刚刚那柔弱的仿佛不费灰之力就能被人捏死的模样,气魄从容,清冷的目光一扫众人,所有人接触到这道眼神不禁低下头去,无一人有勇气敢与她对视。

    那道目光扫过太后,最终定格在慕容灏的身上,将手中的玉佩高高举起。

    众人亲眼见到皇上将玉佩放到那个女子的手中,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这个亡国公主的处境,竟然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扭转。可是,就凭她,没有人敢做出任何表现。

    此时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御林军统领完全傻了眼,太后身边侍卫小心的瞧着主子的脸色。其它人已经是吓的快要不醒人事了。

    “妖女,你用了什么妖术控制皇上?”太后直起身子厉喝一声。

    “皇上尚在清醒之中,只是身子虚弱无力言谈,何人见到罪女控制皇上?”沐薏情轻声询问,声音轻淡却字字清晰,没有丝毫脆弱。

    一旁一言不发的慕容灏撩起袍子走到沐薏情面前恭敬的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御林军统领也跟着跪下,还有一些人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决择。

    沐薏情的眸色扫过脸色黑到极致的慕容灏,眼下这种情形他别无选择。迎上他投来的目光,神色未变,她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皇上亲手将玉佩交于她,见玉如见君,尔等想抗旨不成!”慕容灏冷喝一声,其它人膝盖一抖顿时跪了一地。

    只有太后立在原处脸色铁青,名贵的锦帕在她的手中撰成一团,“大司马是何居心?”那道华丽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凌厉的目光带着几分逼人的气势。

    “太后娘娘,沐薏情若救不回皇上,臣愿与其同罪。”慕容灏依然是那种姿势,声音异常坚定。

    太后一阵冷笑,眸中带着一丝阴狠,“好,好!大司马此言,本宫记下了。”

    沐薏情回过神来朝慕容灏望去,怎么也想不到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股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如茫茫的雪原上长起的暖阳融雪后破土而出的青绿嫩芽。

    慕容灏他不会笨到不明白她为何要救皇上的本意吧?

    她的心在这一刻有点微微的悸动,但很快恢复平静,转念一想,慕容灏是谁,他可是圣云的大司马,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太后表面对他咄咄逼人,要动起真格的肯定要弱他几分。即使她真的失手,他强大的家族后盾也不会让他担一点罪责。

    慕容灏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朝沐薏情投去,第一次发现小情人的目光竟然有些闪躲。可是心里有愧了?如要真是如此,他对之前的一切,还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那道目光让沐薏情心中里有些异样,因为她看到了包容,那种可以抛下自尊的包容。慕容灏,你可知,你这一次输的有多么的彻底?!

    抬起下巴朝御林军统领吩咐道,“把皇上抬回寝宫,宣太医!”

    御林军立即备御撵将慕容云天抬了上去,沐薏情跟在御撵旁大步迈出太和宫。

    慕容灏朝太后拱手施礼,快步跟了上去。

    太和宫内死一般的沉寂,那个被刚刚的情况吓的脸色青白的宠姬顿时朝太后走去,小心翼翼的跪在一侧,“太后,这下如何是好?”

    太后眉宇微拧轻舒了一口气,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她面前撒野,她就不信,那个女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翻了这圣云的天不成!

    “本宫记挂皇上,随本宫一起去看看。”

    “是。”宠姬立即站起身来,恭敬的扶着太后向外走去。

    圣乾宫内的正殿内此时围满了人,太后坐在主位,脸色冷硬。

    就连久未涉足朝堂的慕容仪都匆匆而来,位居太后下侧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左相景恒烨,庆王,等位高权重的大臣分坐两旁,个个也是面露凝重之色。

    “大司马竟然以命担保,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去医治皇上,有气魄!不愧是国公之后。”太后眼角微斜,朝慕容仪望去。

    慕容仪神色未变,拿起一旁太医历来给皇上诊脉的记录,“这些年来,皇上的龙体一直都很康健,就算是风寒都很少得,怎么突然就病势凶猛?虽然臣不懂得医术,但医者都是望、闻、问、切。皇上得此大疾,早年就应该看出来点病因,为何没有一个太医瞧得出来?”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前朝,后宫,都是太后把持,至从皇后被废,凤印也一直握在太后手里。慕容仪的话,真不敢让人深想。

    正殿内,恢复沉静,众人心中各揣心思。皇上还未脱离危险之中,一切结局都压在那个亡国公主身上。

    无非,就是两种情况:其一,这个亡国公主医好皇帝龙体,洛川王必受牵连。这个女子的身分已经不用再怀疑,因为将这件事情挖出来的可是护国公的慕容府。洛川王有太后撑腰没那么容易倒,慕容府与洛川王之争还有些悬念。

    其二,皇上龙体的欠安无力回天,有了大司马之前当着太后的面力挺这个亡国公主的承诺,慕容一族必受打击。后宫之事,众臣心中早已有数,能诞下皇上骨肉的妃子全都是太后的亲信,新帝登基,自然是要仰仗太后。慕容一族有可能被排挤在的圣云权力中心之外,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现在与太后公然抗争的是大司马啊,圣云至开国以来能数得出来的也就这么几位人物,大司马位在其中。

    慕容仪都不曾想,圣云的权力纷争,却牵在他曾经认为单纯的女子身上,真的是老了,这天下日后必定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左相景恒烨的目光朝内室未掩的门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不经意的一瞥,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云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眨眼间,人已去,晃若一梦。

    正在忙碌的沐薏情没有注意从远处投来的那道目光,拿着手中的药仔细的分辨着。

    另一旁,太医全都围在慕容云天身侧,跪在床前请脉,摸了皇上的脉象之后个个面露死灰之色。看皇上的脉象已经是将死之人,回天乏术啊!

    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将皇上医醒的,虽然人是醒了这可是不治之症,稍有差池那可是要诛连九族的!这个亡国公主,想拉他们陪葬不成!

    慕容灏站在一侧,太医们见跪在他的面前,一个个无力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场面不禁让他蹙起了眉宇。

    皇上身子一向康健,不至于一下子就突发这样的凶疾,这之中肯定还有什么内情。而且,皇上的病发的这么及时,不难想象,有些人已经迫不急待的提前一步下手了。

    沐薏情将桌上摆满了各种珍贵的药材仔细挑选了一些,大部分的药材却都不是她想要的。虽然慕容云天已经清醒,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中毒太深,她使出毕生所学也只能让他这口气留到第七天。这七天之内一定要找到解药,慕容云天才能有生存的希望。

    突然,手腕一紧,沐薏情抬眸望去,慕容灏脸色阴沉,神色陌生的犹如初见。

    “放弃,我还能保你一命。”慕容灏沉声说道。

    沐薏情吃力的甩了一下,他却握的更紧,感觉手腕的骨头都要被他握碎了,钻心一般的疼。

    “如果,我不放弃呢?”沐薏情倔强的反问。

    “现在放弃还有脱身之计,否则,皇上有一点闪失,所有的罪名全都会加注在你身上。”慕容灏冷声说道,他知道不需要给她解释这些后果,但是她一意孤行的态度让他很气愤。

    之前给太后所做的担保只是一给她竖一个档箭牌,如果此时她还不抽手,他就算是再怎么一手遮天,也定然护不得她周全,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沐薏情淡然一笑,“这一点大司马大可放心,我对我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

    慕容灏用力一扯,逼迫沐薏情靠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带着一丝薄怒问道,“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这好像是我的自己的事情,与大司马关系不大吧?”沐薏情淡笑反问。

    “我会保护你。”慕容灏说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被针扎一下扎一下,不是那种无法忍受的疼却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比起靠大司马来活命,我更喜欢靠我自己。”沐薏情吃力的将慕容握着她手腕的手掰开,退后一步,伸出手指戳向他的左胸膛,媚眼如丝,秋波流转,“现在,这的感觉如何?”

    慕容灏咬牙,一言不发。

    “不管这里是什么感觉,都是你欠我的。”沐薏情淡笑一下,转身朝内室走去。

    慕容灏看着那道清冷桀骜的背影,迈出的每一步没有一丝犹豫,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那道身影在他的眸色中好像变得虚幻起来,像是一握住就会从指尖溜走的光影,突然发现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她。

    太医们见沐薏情前来顿时退至两旁,本来带着几分迁怒的神色,但是被那道清冷的眼神一扫,几人纷纷低下头。

    床上的慕容云天虚弱的挥挥手,太医们立即如获大赦一般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气若游丝的皇帝与沐薏情两人。

    “朕究竟是什么病?”慕容云天抬头,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眼袋发青嘴色毫无血色与刚刚才一个时辰不到,竟然就成了这一副样子。

    “皇上不是病,是中毒了,而且,这毒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中下了,日积月累慢慢的侵噬着您的身子。皇上的生死,早就操控在别人的手里。”沐薏情丝毫不避讳。

    “你说出这样的话,不怕朕要你的命吗?”慕容云天怒视着沐薏情,比起他知道自己的病因,这个女子更让他觉得震惊些。

    沐薏情淡淡一笑,“如是皇上真要杀了我也等同自杀。皇上身上的毒只有我可以解,而且七日之内不服解药,一样回天乏术。”

    “你敢威胁朕?”慕容云天吃力的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只是徒劳。眼前的女子这么的从容淡定,语气中听不出一丝威胁,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一个被他忽略了很久的事实。

    “皇上既然肯在生死一线之时选择信任我,我又怎敢威胁皇上,只是斗胆和皇上做个交易。”沐薏情拿起一旁的药放在唇边喝了一口,然后才递到慕容云天的面前。

    “朕离大限之日还有多久?”慕容云天不服此时的狼狈,挣扎着坐起身子,却引来一阵猛咳。

    沐薏情将慕容云天的身子扶正,目光看着的眼前的男人,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致,人一般本能的反应应该是恐惧。而慕容云天却沉着的反常。

    “如果配制出解药,加之我好好调理,估计皇上还有一年左右的寿命,”

    “一年……”慕容云天若有所思,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诚实的让人想杀了她!

    “你当真不怕死么?”

    “就是不想死,所以才挺而走险。”沐薏情再次将碗递到慕容云天面前。

    那只枯槁的手接过药碗,仰头饮下。

    沐薏情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浮现一抹笑意,第一步,走的很顺利。

    “若想解毒,还得皇上配合。”

    “你需要朕怎么配合你?”慕容云天再无力气折腾虚弱的靠在床侧。

    沐薏情缓缓道,“我要取皇上一点血肉与骨粉。”

    “你可知,你这一个时辰之内,犯了多少死罪?”慕容云天虚弱的声音传来,少了几分之前的凌厉与防备。

    “皇上龙体与我这一条命比起来值钱太多了,割肉取血刮骨才能配出解药医治皇上。”沐薏情轻声说道,谁知一个东西朝她飞来顿时下意思的接住,赫然发现这是一把精美华丽的弯刀,抬眸,慕容云天侧过脸去,双眸紧闭疲惫不堪。

    在这个时代伤皇上一根头发丝都是要诛连九族的,更何况是沐薏情这种割肉取血刮骨,此事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蹲下身来撩开慕容云天的衣袖,锋利的刀锋朝他手臂内侧刺去。

    慕容云天身子一僵,胳膊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这张纯美媚艳的小脸应该是那种大声说话都会喘的娇弱样子,而此时,这张本该娇弱的小脸双目如炬,丝毫没有一点惧色的挖着别人的血肉。

    沐薏情发现,原本应该呈白色的骨骼却带着一点点黑黑斑点,颜色也呈暗黄色。沐薏情神色微凝,情况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为棘手。

    慕容云天至始至终,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直到沐薏情起身,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怀着大司马的骨肉,你大可不必如此挺而走险。”慕容云天的声音响起,也许是为了转移一下那种无法忍受的痛楚。

    沐薏情的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个皇帝心里还通透着呢,“大司马是何等身份,岂是我高攀得起的。”

    慕容云天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女人太聪明,通常下场都不好。”

    “那就托皇上的福,先安稳的活个一年半载在说。”

    沐薏情拿着纱布,蹲在床前给慕容云天缚药,做为一个中毒之深的病人虚弱至此,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可是,时局不同,有些事情必须在此时全都交待清楚,否则拖一刻就有一刻的变故。突然觉得,他这个皇帝当的也实在是憋屈。

    “这七日,皇上身边一定要信得过之人,否则怕有些人有可乘之机。”

    慕容云天拭去额间的汗水没有回答。刚刚的切肤之痛竟然让他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些。看着沐薏情将带血的东西全都收好,对着外面吩咐道。

    “来人!请太后,护国公等入内。”

    太监将门打开,太后走在最前,由刚刚那个宠姬搀扶着缓步而来,身后依次跟着护国公慕容仪,大司马慕容灏,左相,庆王……

    “叩见皇上。”慕容仪为首,众人纷纷行礼。

    那宠姬顿时跪着朝慕容云天挪动身子,多么情真意切,眼睛红肿扑到慕容云天的怀里,“皇上。”

    慕容云天还是之前的样子,拉着那宠姬的手安慰了一声,“朕没事。”

    “皇上可觉得好些了?”太后倾身向前,带着几分关切的询问。

    “多谢母后挂怀,儿子觉得舒服多了。”慕容云天朝身后的人众人望去,“众位爱卿平身,赐座。”

    众人熙熙攘攘入座,沐薏情站在最角落的地方,都已经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可是,截然不同的两道目光朝她投了过来,浑身不适。

    朝一处望去,左相投以如沐春风一般的淡笑,沐薏情微微颔首以示回应,突然感觉另一道目光越发的灼热,只能当视而不见。

    慕容云天一扫众人,正色道,“今日,朕突发凶疾,多亏沐小姐医术高明,朕龙体渐愈自是要加以封赏,赐太医院御医一职,侍朕左右。”

    “谢皇上恩典。”沐薏情俯身行礼,虽然不太清楚太医院职责,感觉御医应该只是比侍药略高一些,但是,加上慕容云天的“侍朕左右”这四个字,这个职位就不同平常。

    慕容云天朝沐薏情挥手示意她起身,又道,“然她的身份却有些迷团还未解开,朕下令即日召洛川王进京。”

    太后淡笑一下,朝慕容云天望去,“皇上身况欠佳,应多多休息,不宜操劳,稍候本宫就派人急召洛川王进京。”

    “谢谢母后挂怀,如今,朕的确觉得身子虚慌,今日就让左相与沐御医留宫侍疾,其它人且退下吧。”慕容云天此时已经是强撑着一口气做完这些,即使他再怎么坚难,也断然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倒下去。

    “臣遵旨。”左相上前行礼。其它人站起身来,施礼,一一退了出去。

    慕容灏的身影最后一个离去,沐薏情更是感觉那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阵灼痛。

    趁着慕容云天还有一些清明,沐薏情快步上前,“皇上,臣还有一些随身的东西在慕容府中,请皇上恩准,臣出宫将东西取来。”

    慕容云天吃力的挥挥手,以示回应。

    “有劳左相大人,若皇上有高热反应,不必担忧,以冰水敷额,二个时辰可退。”沐薏情轻声交待。

    景恒烨看了一眼龙床上身影,眉宇紧紧拢在一起。

    “皇上他……”

    “很危险。”沐薏情缓缓吐出三个字,皇帝在这个时候选左相侍疾,定然是相当任信他,她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此时,慕容云天已经昏睡了过去,景恒烨抬手拉住沐薏情的手臂,“若真有东西,差慕容府的人送来即可,不必再劳神跑一趟。”

    沐薏情淡然一笑,“我还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去。”

    景恒烨松开双手,温润的说了一声,“早去早回。”

    沐薏情失笑,怎么感觉左相的神色,像是丈夫嘱咐外出的妻子一般,他们的关系,好像是牛排见牛排,彼此都不熟吧!但还是出于礼貌的点了点头。

    才出了宫门,便见一道身影立于前方几步之摇的地方。

    “微臣见过大司马。”沐薏情施了个标准的敬拜礼。

    突然手腕一紧,他拽着她大步离去。沐薏情只感觉双脚都没沾地的跟着他的步伐朝前方走去。

    慕容灏面色阴沉,不顾站在一侧候着他一起回府的慕容老太爷,也不顾这么多慕容府的家奴在旁围观,直接将身旁的人儿甩到马车内。

    沐薏情背后一痛,屁股刚刚挨地,他便压了过来。

    疯狂的吻带着汹涌的怒意朝她逼来,沐薏情顿时伸出双手挡在胸前,两人的力气如此悬殊,自然起不到一点作用,他的吻朝她的脖间袭去,或许不应该称之为吻,他如一头猛兽一般撕咬着她娇嫩的皮肤。

    “慕容灏,你放开我,好痛!”沐薏情难以抵挡,抽出一只手来朝他的腰间袭去。可是还未到他的腰迹,便被他制住,手腕一紧,再无力的反抗。

    外面看来,马车一阵晃动,伴随着那女子的叫声,慕容仪一张老脸都胀红了,目光朝宫门处扫了一圈,还好庆王等人都早已远去了,朝马夫喝了一声,“回府。”

    马车飞速前行,时不时的左右摇晃一下,那场面让人心惊肉跳。

    “大司马处理事情的方法还真是独特,永远都只会选择这一种。”沐薏情恢复冷静,他的撕咬停了下来,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带起与他平视。

    他按着她的后胸迫切她靠近几分,两人气息交汇在一起,“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想要的一切。”沐薏情依然挂着那丝轻笑,看着慕容灏的神色,若说这一次事情,唯一让她失策的是他的反应,他应该是高傲的与她划清界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纠缠不休。大司马,也不过凡夫俗子。

    “沐薏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容灏冷声问道。

    “因为不想被你压在身下为所欲为,我更不屑你给的一切!”沐薏情微微抬高了下巴。

    突然,胸间一松,他强势的将的她的身子捞起,“是吗?我倒要瞧瞧,你有多么的讨厌被我压在身下。”

    沐薏情顺手抽出银针朝他袭去,然而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击了一下她的手腕,只感觉一阵麻痛,银针落在马车上。他的捏着她的下巴,一只手直接朝她的衣内探入。

    “小情人,你口事心非的毛病得改一改,这么讨厌我,为何又要在我的身下欲仙欲死。”说罢,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更深入了些。

    沐薏情微微拧眉,干涩中带着一点生疼,不禁让她两腿收拢,他看着她的表情,更加狂肆。

    “慕容灏!”不禁让她咬牙低吼了一声。

    他的吻落下淹没了她的声音,丝毫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时间将她占有。

    “小情人,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在你的身上为所欲为!”

    沐薏情紧闭双眸,身子随着他的节奏剧烈的颤抖着,他疯狂的索取似要榨干她所有的理智。

    他扭过她的脸颊,强迫她看着他,“一边心里痛恨着我,一边又在享受着我带来的美好。”

    沐薏情将头转向一边,不想面对他的羞辱,他越疯狂就证明他心里越愤恨,她的伤的是身子,而他伤的却是心。比比看,谁更痛一点!

    慕容灏俯身,撬开沐薏情紧闭的牙关,含着那条小舌头,用力的吮吸着,湿热的吻沿着她的脖劲一路向下,所过之处,簇簇花开……

    伴随着他的疯狂,感觉到一股热浪将他淹没,抬起头带着几分的胜利之色。

    “小情人,你的身子似乎比你的心更诚实一些。”

    沐薏情感觉全身软绵无力,看着眼前的带着一丝满足笑意的慕容灏轻声道,“结束吧。”

    慕容灏敛去笑意,“结束?这才刚刚开始呢!我最喜欢看你在我身下娇声连连的模样,还记得曾经你搂着我的腰,渴望我再用力一点,再深入一点,那个时候,你可有想过,我就是你最讨厌的男人!”他真的怒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沐薏情压着满腔怒意,冷声反问,“这样,会让你好受一些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不介意配合一下你。”

    慕容灏不言,转过沐薏情的身子背对着他,沐薏情感觉背上一沉,还未平稳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身前倾去,他捞起她的腰身,紧紧的朝他贴去。

    “如果,你再敢咬着你的唇,我会毫不犹豫的做到你开声为止。”

    马车缓缓停在慕容府门外,车内的情况可想而之,没有任何人见过少主如此模样。家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纷纷朝慕容仪望去。

    马车内,震动持续,还有越发猛烈之势。

    “直接送到内院。”慕容仪吩咐了一声,一脸尴尬外加凝重的跨入府门。

    马车停在内院,所有人速度离去,马车内带着一丝浓郁情欲气息的娇喘接连传来。他是第一次以这样姿势要她,当听到那一窜窜声音从她的娇唇轻呓而出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控制……

    松了手上的力道,压在身下的人儿身上,他有些无力,她更虚弱。两人就这样衣衫不整的紧贴在一起。

    “你满意了?”沐薏情看不到他的表情,气若游丝的询问道。

    突然背上一轻,他起身顺手将她也抱了起来,轻易的转过她的身子面对着他,跳下马车朝屋内走去,将她扔到张柔软的大床上,再次压了过来。

    “慕容灏,你放开我!”沐薏情挣扎着起身,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

    他的手穿过的她脖子将她禁锢在他的身下,另一只手,抬起她紧紧并拢的双腿,不费只灰之力的,又一次占有了她。

    “你不是最实识务的吗?现在这样场景,你该如何是好?”

    “慕容灏,你最好祈祷有一天,你不要落到我手里。”沐薏情失声吼道。

    “是吗?那我还真期待有那么一天,看你准备怎么侍候我。”

    他无度的索取着,几波强烈欢愉过后,他依然压在她的身上不愿意离去,与她紧紧的贴在一起。沐薏情除了被抽干力气的感觉之外,全身如遭鞭挞,而鞭挞她的人,情况似乎也没好到哪去。

    落日余晖从窗台照射过来,落到两人身上,这一幕有一种无法说出的美感。慕容灏抬起头,迎视着璀璨的晚霞,这一缕光芒,如同曾经浮现在他心底的柔软。

    素手一挥,窗子顿时合上,隔绝了那道光线。慕容灏直起身子将身上的衣服脱到一旁,拿起起帕子擦拭着身子。

    “还回来做什么?”

    沐薏情无力翻身,全身上下像是被人鞭打过,但是她还是吃力的坐起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解药。”她们之间,还有一个他虚构出来的“孩子”,解药她不是配不出来,而是现在她跟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精力去寻找配药的方子。而她更不喜欢拖泥带水,她与慕容灏之间,两清了。

    慕容灏走到一旁打出一个瓷瓶扔到沐薏情的身上。

    “沐薏情,你服下这颗药,我们之间再无瓜葛。”慕容灏冷声音说道,他一丝不挂手中握着的帕子皱成一团。

    沐薏情打开瓷瓶毅然倒入口中,冰冷的感觉从舌根直入小腹,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一截,让她清晰的感觉到心脏的跳动,甚至还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

    “多谢大司马成全。”沐薏情吃力的下床,穿衣梳妆。

    慕容灏随手拿起一件单衣披在身上,那道身影立在窗前,再没有朝沐薏情望上一眼。

    收拾了一下自己简单的行装,抬步朝屋外走去,不经意的擦过那副摇椅,她的人已经消失在院中,那摇椅还在惯性摇晃着……

    屋内一片沉寂,慕容灏看着那晃动的摇,恍惚觉得,那上面坐着一个女子,静若处子,不可方物……再一眨眼,只有那把椅子轻轻的摇晃着。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般模样!她才来到这间屋子不到的十二时晨,他却觉得,四周全是她的味道!

    “沐薏情,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控制不住的低吼一声,慕容灏颓丧的坐在床边。他接受不了,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异样的感觉,竟然被她一点都不留恋的给踹了!

    圣云第一战将,人生从来都没有败笔……不,这不是他的败笔,不是!

    没有人比大司马更清楚,这一脚踹的真Tm的够狠,真Tm的够疼!

    沐薏情走到慕容府,最后一米阳光没入地平线以下,西方的天空一片墨蓝,一缕残阳如血。

    突然感觉小腹一阵冷痛,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朝自己的脉搏按去,喜脉已经散去。可是她因药物而控制的一直没有再来的大姨妈却在此时来临,估计也是受了那粒药的影响,似乎比平常的量还要多一些。

    低头朝身下望去,脚下的地面落下一片血迹,竟然有落胎的假象。微微吹来的风卷起了她的凌乱。

    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慕容灏亏了你如此巧妙的计划,只是结局却是这般,你万万没有想到吧。”抬起虚的脚步朝前方走去。

    慕容府的主院内,一道身影坐在主位上,他的下方跪着慕容府的管家。

    “她就这么走了?”久久之后,慕容仪悠悠问道。

    “老太爷,走到府门口,那女子就落红了,奴才估计是……”管家没有接下去,少主子回府那阵疯狂,整个慕容府无人不知,而且,那女子怀着少主的骨血,估计是被少主那一翻疯狂的折腾动了胎气,滑胎了。

    慕容仪挥挥手,管家立即退了出去。朝窗外望去,天色已暗。不禁回想起和那个女子短暂的会面,这样的女子与灏彻底断绝关系也好!外人看来那女子可怜,真正可怜的是他的孙儿才对。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拐杖朝内院走去。

    慕容府别院

    天色昏暗,屋内没有掌灯,漆黑一片,肖宇小心翼翼摸索着将屋内窗台上摆的花撤了下去,谁知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一道声音叫住。

    “谁让你动的?”

    “不是,主子,属下……”肖宇不知道怎么措词,生怕说错惹主子怒气,抱着那盆花站在那处。

    “你是怕,我睹物思人?”慕容灏冷声音询问。

    “不,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肖宇立即摇头,感觉那道凌厉的目光下穿透黑暗落在他的身上,立即将花盆放到原位。

    “你觉得她对我会有那么大的影响?”慕容灏的身影隐于黑暗之中,没有人看得到他表情,只是那声音越来越阴寒。

    “没有!”肖宇再次摇头。

    “一个女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慕容灏缓步从阴暗中踱步而出,整个人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就是沉静的有点可怕。

    “是!”肖宇坚定的点了点头。

    慕容灏脸色微僵,恐怕,招是招不来了。

    “把洛川王这些年来的犯的罪行的资料全都拿来。”

    “是。”肖宇立即退了出去,和正抬步而来的慕容灏撞了个正面,顿时胆都快吓破了。

    慕容仪挥挥手示意肖宇下去,环视了一下四周的黑暗,不禁拧紧了眉宇,走到一旁将灯点燃。

    “祖父,洛川王十日之内即可进京,太后贸然出手不惜一切代价,却不曾想被沐薏情拦路,局势对我们十分有利,孙儿想趁此机会将太后党羽一网打尽。”

    “不可操之过及。”慕容灏坐到一旁。

    “明日,你母亲约了庆王妃到府中做客,青阑那丫头也会一起来,你留在府中。”

    慕容灏揉了揉眉心,不禁露出几分烦意,“祖父,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不要和我提女人行吗?”

    慕容仪神情微恙,只当那女子是一个考验,却不曾想这个考验如此严峻。

    “灏儿,一个男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女子,她们就如同开在各种季节的繁花,各有千秋。但是能做你的正妻之位与你白头偕老的人,却只有一个。而且,这个女人不一定是你喜欢的,但却是你必须选择的。”

    慕容灏淡笑一下,神色略显疲惫,“祖父,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明白了你的这些话,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慕容仪还想说什么,却还是止住了,还好只是个试探,要真约了庆王妃,好好的一桩喜事也能弄成仇事不可。也罢,皇上龙体欠安,洛川王的事情还没有定局,也就当给灏儿一点时间,但是过了这段时间就必须给他一个答案。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慕容仪走后,肖宇将慕容灏所要的东西全都呈了上来,慕容灏坐在案前翻看着。

    肖宇站在一旁,思绪纠结,天色不早了,主子也未叫传膳,他究竟传还是不传?

    慕容灏侧目,心中一阵烦闷,“去看看那个女人回宫了没有,如果出了一点意外我难逃干系!”

    “是!”肖宇顿时退了下去,可转念一想,老太爷不是早就拨人去暗中保护了吗?这事,主子是知道的呀。

    沐薏情吃力的朝前方走着,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两条腿与四条腿的区别,一抬头,只见前方有两道身影立在不远处,一道淡紫色的身影飞速朝她而来,扶着她有脚底发虚的身子。

    “四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慕容云儿看着沐薏身后留下的带血脚印,顿时有些慌乱。

    “我没事。”沐薏情想安慰她,却不能说出真相,回头一看这场景也的确够惊悚的。

    李雪茞快步前将沐薏情拦腰抱起,“慕容灏这个畜生!”虽然,他不知道沐薏情入宫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沐薏情这番模样从慕容府里出来,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沐薏情实在是被慕容灏之前的折腾的毫无力气。

    李雪茞看着沐薏情的神色,忍不住安慰道,“情儿,你和慕容灏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骨血没了也好,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你,守在你的身边。”

    这些话听来真是很暖心。可是沐薏情丝毫没感觉到,而且特别无奈,你让一个来大姨妈弄了自己一身不说,又弄一个男人一身的人情何以堪?

    身后紧跟着的诸葛云儿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身影落下了几步,低眉垂眸带着几分凄然。

    沐薏情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反而有点庆幸在此处碰到他,“李雪茞,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李雪茞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沐薏情,“哪句?”

    “我们之间从此再无任何关系。”

    “真的?”李雪茞顿时眉开眼笑。

    “前提是,你Tm先放我下来!”沐薏情不悦的朝他吼了一声。他就没注意到身后的那道身影已经落下老远了吗!

    李雪茞听话的将沐薏情放了下来,两人的身上都好不到哪去,简直是血染的风彩。

    “云儿。”沐薏情朝身后的慕容云儿唤了一声。

    慕容云儿抬头,才这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敛去脸上的神色,朝沐薏情应了一声迅速朝前方走去。

    “我现在是圣云皇上亲封的太医院御医,与大司马再无任何瓜葛。长话短说,皇上突发凶疾我现在还要回宫去,你们二人先在圣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沐薏情看着两人交待道。

    李雪茞嘴巴微张了一下,吃惊不已,怎么她倾刻间就成了皇帝的御医了?

    “情儿,你的身份……”

    “金国皇室遗骨,亡国公主是吗?”沐薏情反问。

    李雪茞点了点头。

    “正是因为这样的身分,皇上才是我的保命符。”沐薏情轻声解释,目前她太需要外援,不管李雪茞是以什么样的目的接近她,可以肯定李雪茞的身份也是金国人。

    “四小姐,你要这样子回宫?”诸葛云儿指了指沐薏情的下身。而且此时沐薏情的脸色极虚。

    “以后,不要叫我四小姐了,就如他一样叫我情儿即可。”沐薏情拉了拉裙摆,她就是要这样回去,任谁看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日后她就再与大司马牵连不到一起了。

    “不行,我送你到宫门口。”李雪茞不由分说又要去抱沐薏情。

    “不用了,再有一段路就到宫门了。”沐薏情摇了摇手。

    李雪茞无奈交待了一下他们的住处后与诸葛云儿隐入夜色之中。

    夜色拉开帷幕,无垠的苍穹上星辰熠熠,一道冰蓝色的身影站在夜空中越发显得冰清玉洁,散发着不可亵渎的神圣。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挥着,朝圣朝宫的宫门处走了几步。

    只见一排宫女太监挑灯而过,依然没有看到他要寻的那抹身影。

    “薛统领。”

    御林军统领立即朝景恒烨走去,“左相大人有何吩咐?”

    “烦请薛统领去一趟慕容府,瞧一瞧沐御衣为何还未归来,皇上醒来后要她请脉。”左相轻声吩咐。

    “是!”薛统领立即退了出去。

    沐薏情抬眸,宫门已经在她可见的范围。远处几个身着铠甲的侍卫快步而来,为首的赫然是御林军统领。

    “沐御医。”御林军统领朝沐薏情抱拳,可是当看到沐薏情此时的惨况时,不禁的脸色大变。

    “这,这……”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心中却惊呼着,难道大司马的骨血就这么没了?

    “回宫吧。”沐薏情淡声说道,抬步朝前方走去。大姨妈还有汹涌之势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景恒烨守在殿外看到沐薏情的模样,神色微变,快步朝她走来。

    沐薏情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缓缓抬起胳膊放在她的身侧,全由她来决定要不要扶着他的手。她没有拒绝,这一天下来,心里真的有几分倦意,抬起手按在他冰蓝色的衣袖上,上等的锦缎触及时带着丝滑的凉意,让她的思绪都清明了几分。

    “吩咐人准备的热水。”景恒烨朝一旁的宫人吩咐道,直接将沐薏情带到偏殿的一间屋子。

    扶着沐薏情坐好,退了一步朝她说道,“皇上现在需要你时时候着,就暂时安顿在这,你去不久皇上就起烧了,按照你的法子两个时辰左右烧退下了。”

    “谢谢。”沐薏情浅笑道谢。

    “今日,我来值夜守着皇上,你早些休息。”

    沐薏情点点头,几个宫女太监抬着木桶而来。

    “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她们即可,我就在主殿,也可以找我。”影恒烨交待一声,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沐薏情挥了挥手,宫女太监全都退下,绕到屏风之后,一旁的小桌案上放着一套宫装。圣云的后宫也有女医,专门医治公主后妃之类的宫人。正常的服制与宫女没有差别,只是多了一条绶带以显示身份。

    简单的清洁了一下身上的污秽,拿起一旁的衣服套上。不禁又皱紧眉宇,奶奶的也太小瞧人了,勉强才能将这两个包子挤进去,真有点担心长时间这么紧勒下去,她这傲人的36D会不会缩水啊。这个问题,让她甚是伤怀。

    还好宫装还要保守一些,外面的罩衣虽然轻薄了一点也算够大,而且对襟的扣子可以扣到脖子处将锁骨完全遮住。内紧外松,妖娆的身段一览无余,一身清爽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看着铜镜中倒影出来的面容,嫣然一笑。

    站在窗前,只见几个人影缓步从正殿走了出来,为首的赫然是太后身边那个给宠姬暗示的宫女。景恒烨紧随其后,两人简单的答了几句,那宫女快步离去。

    等那些人走后,沐薏情抬步走了过去。

    景恒烨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就算是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他也没有半点随意之色,依然坐的挺直,风度翩翩。侧目朝来人望去,一阵轻风拂过,那个刚好踏入门槛的人儿,发丝轻舞衣袂飘飘,似云中月,似水中影……

    只是那略微显得苍白的脸色让他不禁蹙眉,“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沐薏情走到一旁坐下,“刚刚所来之人,可是太后派来的?”

    景恒烨点点头,“是,太后记挂皇上所以命人来瞧瞧。”

    “可有见着皇上?”沐薏情带着几分急切,快步朝内室而去。

    “没有,皇上已经睡下,自然不能让她们打扰。”景恒烨跟了上来,清亮的眸子打量着沐薏情,似乎有满腹疑问。

    沐薏情看着景恒烨的神色不禁有些狐疑,不要告诉她左相大人不知道皇上的真实情况!

    “皇上身中剧毒,并不像外界所知的那样突发凶疾。”沐薏情试探着说道。

    “身中剧毒?”景恒烨略微惊诧,随即淡定下来,“既然你知道皇上的情况,又何必卷入其中?”

    沐薏情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缓步退出内室。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与我那么客气。”景恒烨聊起衣袍坐在沐薏情身侧。

    “左相前去洛川,可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沐薏情放下手中药材,抬起头来盯着景恒烨。

    景恒烨淡笑摇了摇头,“这么隐秘的事情,慕容一族花了近五年的时间,费尽心机才将此事挖出来,我入朝才三年多,你觉得我能知道吗?”

    沐薏情没有回应他的反问,只是觉得景恒烨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景恒烨乃景公候府嫡系次子,三年前只身一人来到圣京一举高中,皇上钦点入朝,才三年时间竟然的位居左相,岂是泛泛之辈?

    “冒昧的问一下,你去洛川所谓何事?”

    “寻觅一生一世共度余生之人。”景恒烨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沐薏情盯着那双眸子,他与她对视,丝毫不闪避她的探寻。他太淡定,淡定的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不再言语,接着看着的眼前的药材。一旁放着一张空白的纸张,停顿一下便将药名记在上面。

    景恒烨没想到,她就这样结束了这个话题,他还有满腹的话想等着她问呢。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但我不一定回答你。”沐薏情瞧都没瞧她一眼,伸手拿起圣云的医典翻了起来。

    “你与大司马之间……”景恒烨还在斟酌着怎么形容这两人的关系。

    沐薏情抬头,“我们之间从此互不相欠,再无瓜葛。”

    殿内一阵沉默,不时传来沐薏情翻着医典的沙沙声,跳跃的烛光的闪烁了一下,景恒烨取下灯罩拨弄了一下烛蕊,朝沐薏情的面前递近了几分。

    沐薏情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他这细小的举动。

    景恒烨起身朝殿外走去,过了一会又回到殿中,沐薏情面前的那张白纸上已写了一窜药名。

    一个宫女提着食盒缓步走了进来,景恒烨立即朝那宫女挥了挥手,宫女将食盒放下退了下去。站起身来将食盒提到沐薏情面前,打开一一将食物摆了出来。

    沐薏情抬头,这才想起她一天都没有进一点食物。

    “先把这个喝了。”景恒烨将一碗药放到沐薏情面前。

    沐薏情端起来闻了一下,有理气止血的药物,她的这一次身子不太正常,也需要一些药辅助调理一下,本来想着把方子定了就去熬些药来,却不曾想这个男人竟然先一步为她安排好了。

    温柔,体贴,儒雅,沉稳,君子风度,……他有缺点吗?有缺点吗?

    沐薏情还在发呆,景恒烨将碗筷布好,坐了下来。

    “这些比较清淡,不知合不合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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