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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身世谜,晚照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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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谨顿时只觉得自己手上捏了个烫手的山芋;车辇的明黄色薄纱被轻轻撩起;洛倾雪抬起头,望着那指节分明的大手很是好看,但却绝对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她抬起头望着那人,眉宇微微颦蹙着,好似有些面熟,可具体哪里熟悉又说不上来,“到底怎么回事?”

    他再次重复着。

    “启禀太子,前面有位受伤的姑娘,这……”陆谨犹豫了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在看到那张脸时,被唤作太子的人顿时瞳孔微缩,眉宇微微颦蹙着,有些狐疑,可那感觉,又有些说不上来。

    车辇旁边的副将此刻也迎上来,“太子,这要不要将人待下去。”

    “不必了,带回行宫吧。”西蜀太子沉声,放下围帘。

    洛倾雪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说不上是欢喜还是清醒,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她到底大松了口气;纵使早知道他是皇家人,她也早就做好了与皇家人周旋的打算,只是太子对一个国家的意义太过重大;她不敢去赌;只要不是太子,其他一切都好说了。

    只是那西蜀太子在看到沈月梅的态度,却让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呸,就知道勾引人的贱人。”到底是江湖儿女出生,华香口不择言。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

    “小姐,那沈月梅若是得了西蜀太子的宠爱,那……”锦笙是在府邸大院磨练出来的丫鬟,早已经对那些倾轧腌臜的事情见得多了,此刻也不由得替自家小姐担忧,毕竟当初在镇北侯府时,她对沈月梅的针对,沈月梅那样的人未必不会记仇。

    洛倾雪低着头,薄唇微抿;“一个沈月梅而已,瞧瞧你们,紧张成什么模样了。”

    “……”华香顿时有些无力地拉耸着脑袋。

    我的小姐诶,这个不是重点好伐;重点是西蜀太子,是西蜀太子对沈月梅的态度好伐?若是沈月梅当真得了西蜀太子的眼缘,便是纳为妾室,到时候为了两国和平,自家小姐也是少不得要受些委屈的。

    只是,她像是会受委屈的人吗?

    华香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自家小姐,摇摇头。

    “怎么,想通了?”洛倾雪有些好笑地看着华香,嘴角斜勾;刚才还有的些许紧张此刻顿时烟消云散。

    华香点点头,“也是,看来还当真是奴婢瞎担心了。”

    瞎担心?算是吧,有容末在,那沈月梅……呵呵,她只能对她说一声,祝她走运了;胆敢打她的注意,还光明正大将自己送到容末的眼前,她当真不知道该说是不知者无畏呢,还是该说她,愚昧无知。

    “行了,你们看也看了,瞧也瞧了;连人群都散了,咱们也会去吧。”洛倾雪语气淡淡的,只是却不难听出她的心情很好。

    几个丫头点点头。

    只是刚回到素瑶居,洛倾雪就收到了来自长归的消息,而且还不止一条。顿时,她原本晴空万里的心情顿时又乌云密布了起来。

    宋芊芊回云都了,而且是与西蜀使队前后教进城;其二,宋廉青也回来了,与宋芊芊一道;其三,却是最让她震惊却是最伤心的,晚照有消息了,只是这消息有却当真不如没有。

    “小姐,您没事吧?”

    洛倾雪摆摆手,“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几名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只能依着洛倾雪的话退出房门,可却谁都没有离开。

    晚照,时隔三年终于又有了消息;可是为什么他却,却会是成为……杀手;呵,呵呵;三年的不放弃,最终却是换来两个字——背叛,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当真是做梦都没有想过,晚照居然会对她倒戈相向,他们居然有一日也会站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

    “主上。”长归低着头,有些话想说,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来过了,是吗?”洛倾雪深吸口气,带着自嘲的笑意;雾色自眼底蕴散开来;整个素瑶居的明岗暗哨,全是他与长归两人布置的,他想要摸索近来何其的容易,只可惜今日她却不在,“到底是让他失望了。”

    长归低着头,“主上,晚照他或许是有苦衷的。”

    “或许吧。”洛倾雪深吸口气,对于想要自己命的人,她可不会心慈手软;对冯素烟如此,对宋芊芊如此,对晚照,同样如此。

    “再有下次,不必手下留情!”她冷冷地吩咐一句。

    “……”长归的身子顿时怔了下,“是!”

    声音不如往日的清脆,掷地有声,反而染上了些许的黯然;一个鬼窟里,九死一生一同走出来的兄弟,最后却走到这样的境地,倒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晚照昔日对小姐那般的情谊不是作假,可今日那样招招死穴,他甚至都险些喋血晚照的剑下;那种与死神亲密接触的感觉也不是作假,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他真的很想当面问一问晚照为什么!

    他们在成为洛倾雪隐卫的那一刻起,此生便注定了是为了她而活;纵使当初因为他对她产生了那种不该有的感情,可也不至于……难道这世间当真有一种感情,叫做因爱生恨吗?

    ……

    “沈姑娘呢?”凤城歌转头问身边的随侍女官。

    “启禀太子,沈姑娘今儿跌倒受伤,吕太医已经去瞧过;现在应当已经歇息了。”女官低着头,声音恭谨却是不卑不亢。

    凤城歌眉宇微微颦蹙着,“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记得让冷风来一趟。”

    “是,奴婢告退。”女官毕恭毕敬的退走。

    凤临太子凤城歌,字冷寒;他手下的心腹分冷卫和寒卫;一明一暗,各司其责;冷卫中的首领冷风更是他推心置腹的心腹。

    “参见太子。”

    稍等片刻,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推门而入,单手执剑跪在他的面前。

    “免礼平身吧。”

    凤城歌无力地罢了罢手,想到沈月梅那张脸;想到当初她那般温柔笑意,笑得明媚而又灿烂;当时的她分明瞧着也是富家之女,为什么会沦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难道是因为……他吗?

    当初被阮太后派人围追堵截,他曾一度陷入生死,后来身中情蛊,便是那姑娘舍身相救;可后来在他再醒过来之后,除了那满地狼藉还有沾染着点点腥红的衣衫,若非他身上那欢好之后的痕迹,甚至他会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位姑娘,隐隐约约的她记得有人唤她月儿。

    月儿,月儿;沈月梅,那么相像的脸,那么巧合的时间和地点,难道真的是她吗?如果是,那这些年,她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想到今日在街上她那狼狈的模样,他的心微微抽疼了下,可心中总感觉有意思的诡异和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不知太子唤属下前来所为何事?”冷风人如其名,清冷如风。

    “去查查沈月梅。”凤城歌那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

    “今日您救下来的那名歌姬?”冷风抿着唇,声音清冷中明显透着不赞同;不过想到自家主子自当年逃亡回朝之后,便遣散了所有的侍妾通房,到如今整个东宫连个服侍的女人都没有;那沈月梅的身份纵使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只要太子喜欢,那便也无所谓了。只是她的来历和身份是需要好好查查。

    今儿在大街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些。

    冷风心头兀自思索着;凤城歌却是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轻轻地抓握着椅子的扶手,食指轻轻地点着。

    “如果可以,最好查一下十五年前的事情。”

    “……”冷风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自家主子爷是不是忘了,他们如今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别说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便是五年前的事情能查出来都不容易;不过谁让他是爷呢,他低着头,“是,若是主子您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就先告退了。”

    “咚,咚咚。”

    冷风前脚刚走,凤城歌尚未回过神来,就听到敲门声懒懒的,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他语气有些不善,“进来吧。”

    白衣胜雪,衣袂摇曳,男子缓步而来;步伐从容,表情淡然,他嘴角噙着凉薄的浅笑,语气中却带着丝丝的调侃之色,“怎么,还在想那个女人?”

    “……”凤城歌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都道是太子不近女色,可当真该让那些人来看看;怎么,瞧上了?”容末也不客气,自寻了把空椅子坐下,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却优雅的味道,接过女官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掩去嘴角那凉薄带着狠戾的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沈月梅,这可是你自找的。

    凤城歌低首垂眸,削薄的唇微微抿着。

    “不会她就是你当年遇上的那个女人吧?”容末眉梢浅扬,双眼微微眯着;如果当真是的话,那当年凤城歌遇上的人应该是……

    陡然,容末的心头顿时“咯噔”一声,身子也不自觉地僵了下;他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那不自然的猜测,借喝茶调整了下心绪,“真是瞧不出来,你倒还真是长情;竟然为了个露水姻缘的女子,守身如玉十五年,啧啧……”

    “别与我五十步笑百步。”凤城歌没好气地,斜眼睨着容末,“就你这模样,当真不知那凤小小看上了你哪里;还啧啧呢,我若是有女儿,便定是不会嫁给你这种人;一个不小心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不说,什么时候被你卖了还乐呵呵的给你数钱;说实话,本太子也好奇得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才能让我们凤临无数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婿,为了她这般拼命。若是本太子猜得不错,那遍布天下的锦绣坊、如归楼,通宝斋,保和堂,都是为了她而建的吧?”

    “……”容末身子顿时怔了下,心微微沉了沉。

    他还记得前世时,洛倾雪曾经与他戏言;她没想到洛芊芊竟然真的是洛永煦的女儿,冯素烟竟然真的在她母亲还在世时就与她父亲勾搭上了;便是什么时候告诉她,她不是洛永煦亲生的,她也不会有半分怀疑。

    当时,他们两人都只当是玩笑罢了。

    毕竟冯望月对洛永煦的感情,整个云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然依着望月郡主的名头,便是和离改嫁,那也是众人争着抢着的香馍馍。

    可仔细想来,那冯望月对洛永煦的感情却有些太过浮于表面了;如果她当真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在乎,那为什么又会任由洛永煦一房又一房的娶妾;甚至好几个都曾经是她的贴身丫鬟;听说她不仅不生气,反而还主动与她们提了份位。

    容末低着头,或许有些事情是该好好查查了;只是如果当真如他猜测的那般,那……瞧着对面不过四十出头却依旧俊朗的凤城歌,想到他刚才的话;到了舌尖的话打了个转儿又被他咽回喉间,那些话就算要说,也不是现在。

    “怎么被本太子说中了心事,所以无言以对了?”凤城歌可不知道此刻容末心头是怎样的九转十八弯,半带着调侃,轻笑一声。

    容末起身,声音清冷带着十足的冷冽之色;原本打算针对沈月梅的心思也骤然放下了,就让那个沈月梅牵制一下凤城歌的视线也是不错的;只是,却不能让她太好过了。

    “瞧着既然太子无事,那容末便告辞了。”

    “容末,呵呵,咱们凤临国赫赫威名的摄政王世子,什么时候连自己的本名都忘了?”凤城歌嘴角斜勾,语气带着嘲讽。

    “不劳太子提醒。”容末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波动,“容末告退。”

    “哼!”凤城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此刻的凤城歌还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戏言,竟然就让自己那条原本是康庄大道的寻人路顿时变成了羊肠小道,歪歪曲曲不说,还难走得紧。

    从凤城歌房里出来,容末立刻遣了最得力的住手去故布疑阵;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到该揭穿的时候。

    “我说师兄,你又发什么神经?”陆谨眉头紧锁,“对了太子有说怎么处置那个沈月梅了没?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沈月梅……”

    容末抬起头,眉宇透着清冽,眼中眸光带着冷厉,“蚀心蛊,你亲自去。”

    “……”陆谨不解,“就为了对付一个沈月梅就浪费一条蚀心蛊?师兄,你也太浪费了吧。”

    要知道并不是每一条蚀心虫都能被称作蚀心蛊的;蚀心虫难得,可一万条蚀心虫里面也未必能出一条蚀心蛊;当年的他还不明白,可就为了惩罚沈月梅,是不是有点儿太小题大做了。

    容末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嗯?”

    “成成成,我去,我去还不成吗?”陆谨顿时有些无奈,他怎么就忘了;自家师兄什么都好,前提有一个是别遇上那个叫做素素的丫头;只要遇上素素,自家师兄整个就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这还不说,有时还会伴着海啸,那才叫一个忧伤。

    为了让她吃好,所以有了如归楼;为了让她穿好,所以有了锦绣坊;为了满足她的喜好,所以有了通宝斋;知道她喜欢医书,所以有了保和堂……

    现在不过是两条蚀心蛊而已,跟那些比起来,连屁都算不上。

    隔天,清晨;虽然只是初夏,可天却亮得很早。

    凤城歌刚起床,在贴身侍官的安排下,刚穿好衣衫;漱口水还含在嘴里尚未来得及吐出来,就听到女官急促的脚步声。

    “太子,不好了!”

    “什么事情大清早慌慌张张的,若是惊扰了太子休息,小心你的脑袋!”贴身侍官轻甩拂尘,脸上还带着不悦;转头瞧着那些小太监,“你们的动作都麻溜着些,太子您早膳想用点儿什么,这流云不比凤临,恐做不出最地道的凤临菜来。”

    凤城歌有些被呛住了,眉宇微微颦蹙着,转头瞧着那女官,将漱口水吐到小太监捧着的痰盂里,咳嗽了好半晌这才终于缓过气来,“大早上的,什么又不好了?”

    “是沈姑娘。”女官低着头。

    “怎么回事?”凤城歌顿时面色变了变,语气带着些许急切。

    “奴婢也不明白,昨儿沈姑娘用过吕太医开的药之后分明已经好多了;可今儿早上,沈姑娘突然捂着胸口呼疼,刚还吐了血。”女官的声音颤抖着。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自家太子对沈月梅的在乎;这么多年了,太子可是头一次表现出对一名女子的在乎,纵使那女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可太子就是太子;都说莫欺少年穷,谁知道什么时候那沈姑娘就会成为她们的主子。

    凤城歌眉宇微微颦蹙着,“吐血了?”

    “是。”女官跪在地上,低着头。

    “请太医了没,吕太医怎么说?”凤城歌沉着脸,任由小太监给梳洗着。

    “清荷惶恐,奴婢离开时吕太医尚未过来。”跪在地上的女官顿时头磕在地上,“没照顾好沈姑娘是奴婢的失职,请太子责罚。”

    瞧着清荷那谦恭小意的模样,凤城歌顿时觉得有些烦躁,“行了,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带路,难道要本宫亲自扶你不成?”

    ------题外话------

    心儿:好吧,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写得可真够直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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