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东方骏洛已经定下了要安晚玉入宫的事情,潘相亦是热络,频频找安晚玉入相府,布置规格。
那一夜,安晚玉一身单衣犹如月宫中的仙子,站在安青山的卧房门口,风吹过,扬起她的裙角,身上的璎珞也纷飞美得如幻:“爹……”
安晚玉的声音传入安青山的房中,安青山本是在房中读账,听罢起身走到外间,将门打开。
他一开门,见到的便是自己出落得非凡的女儿。
安晚玉眉梢间带了几抹不舍,眼角边也晕开了一朵泪,似是告别:“爹,女儿不孝,日后不能再常侍你身边了。”
安青山凝望着夜风中的安晚玉:“你已经决定了?”
“是。”安晚玉袅娜的身子一低,忽然跪下,衣袂生风间似乘风归去。“女儿决定……三日后嫁入宫中。”
安青山看着安晚玉的目光一黯,并没有说什么,只剩微微的叹息:“你果然还是宿在了梧桐。”
夜凉如水,两人相望。
生她养她育她的父站在她身前,而她却长跪不起。
安晚玉缓声略微哽咽道:“女儿会以潘姓,嫁入宫中……封后。”
以他安家的家世,自然是无法进宫为妃的,安晚玉若要进宫为妃封后,只能改姓,为潘晚玉。
安青山明白,却寒了心。
“随你。”他冷声一道,既不再言。
“爹……”
安青山没有让安晚玉起身,只是把她留在了外头,离去的一瞬间,他的背影也添了几分苍老……
莫非……有些事情,果然真的冥冥中注定好的?
他养出这样的女儿,自然不会停落在寻常人家的枝头。
想当年,安晚玉刚懂事的时候,潘琳儿还在世,晚玉这一手琴艺,亦也是潘琳儿所教,他的大女儿……
安青山只余无声的叹息。
他虽不舍,但也不会拦,只是一拂衣袖,全当从此没了这个女儿——
安晚玉出嫁的那一天,天气大好,仿佛连空气中都散发着清新的味道,安晚婉还小,不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姐姐是要出嫁,甚至还在为那幅不像“她”的画而赌气,窝在床上,迟迟不肯起身。
晚香阁一切如旧,若水还留在其中,安晚玉一早起身,换上了喜服。
宫中的轿子早早就等在了晚香阁前,她临走的时候,回身望了望这一座活了十八年的阁楼,目光停落在院中那几棵梧桐树上,有几分的不舍。
仿佛她在树下坐着抚琴的场景还在,只是今后,再也不能回来了。
“娘娘,咱们走吧。”身侧的嬷嬷轻声出言。
“嗯。”
安晚玉最后再看了几眼,朝着安青山所在的主院落望去,心中说不出的落寞。
一朝出嫁,自始自终安青山都没有来送她。
宫中的轿子自安府偏门出,直接行向气势恢宏的宰相府,把她从安府的晚香阁接到了宰相府。
一路上人潮涌动,全是在为今日皇上大婚而躁动不安。
安晚玉坐在轿中,倾城的容貌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愁绪。
直到行到了宰相府,她探手撩起了车帘,只见“宰相府”三个鎏金大字正在上头熠熠生辉,从今以后,她便是潘晚玉,而不再是安晚玉。
“晚玉。”潘相和蔼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安晚玉几乎有瞬间的落泪,踏出轿子,第一句话便是道:“外祖父,晚玉不当后,只为妃。”
潘相有些发怔:“晚玉?你这是什么话?”
圣旨已下,他潘相的孙女要入宫为后的事情已是人尽皆知,今日要出嫁,一入宫就立即封后,她又怎么说不当皇后,只为妃了?国家大事,怎能容她儿戏?
“晚玉已经决定。”
她舍弃了她的姓,失了她的父亲,若为后,天地不容。
“晚玉!”潘相不由得一声大喝,全当安晚玉不知好歹。“你这般,让皇上那边,老夫如何交代!”
安晚玉低低委了身:“阿漓那边,晚玉自会去说。”
语罢,她缓缓转身,走在前头,在众人瞩目之下跨进宰相府,独留清绝秀丽的背影给身后的一干众人。
她愿入宫为妃,是为了东方骏洛,不是贪图那一个后位的名分。
若安青山不原谅她,她这一生,绝不为后!
甘愿当一辈子的贵妃……
花轿,迎亲,延绵数百里的浩荡宫侍,天子亲自上门迎娶,安晚玉的出嫁可谓是轰轰烈烈,迎亲的轿辇是十六抬,后妃最高的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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