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长

    身为二房嫡长子，林若谨的小院甚为宽敞。屋子收拾的雅致整洁，各色古玩在博古架上泛着温润光泽。案上，笔墨纸砚齐备，青花瓷缸中插着满满的卷轴。

    “若拙。”林若谨喝退小厮，关了房门，表情严肃的开口。

    “嘘——”林若拙中指在唇间一竖，示意他安静。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将房门一拉。

    就见小厮墨烟未若他吩咐的一般站在廊下，而是靠着门非常近，只两步的距离。

    林若谨顿时脸色一黑。

    林若拙淡淡看了门外一眼，道屋里气闷，窗户都打开吧。”红楼梦教会我们密谈的不二法宝，打开窗户，有人靠近遂一目了然，立即改变话题。

    林若谨先是愣了愣，随后若有所悟。看着的胞妹深思不解。

    “若拙，你为何要掩饰。”到底才九岁，他很不能理解自家胞妹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是真，何故今日心思这般缜密。若是假，就更不可思议了，家中长辈和蔼关切，自毁名声，搏个呆傻的称呼又是为何？

    “我从没有掩饰。”林若拙认真的道，“二哥，你不明白么，正是因为我太真实，才获得个‘傻’名。那些装模做样的，方是长辈喜爱的‘聪慧’。”

    “胡说！”话中的哲学涵义太过深奥，林若谨压根就听不懂，立刻反驳。君子坦荡荡，言行一致。长辈们会喜爱弄虚作假，狡诈之人？

    “你不信？”林若拙微微一笑，道那你说说，我时候说的傻话，又真正做过哪些傻事？”

    “……”林若谨想了想，顿时哑口无言。记忆中，胞妹除了会时时走神外，其实并无真正如傻子一般行事。

    林若拙再接再厉那么，说我‘呆傻’的传言，是从哪里传出的。又为人人都认定了。你今年九岁，需我提醒才里面的微妙。祖父、祖母、父亲他们，活了三五十年，也想不到这些吗？亦或者林家有个呆傻嫡女，是件很光彩的事？”

    林若谨越听越心惊，却仍是嘴硬的反驳祖父不用说，正经事还忙不。父亲是男人，没有成天过问后宅的道理。祖母年纪大，精力不济，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

    “是么。”林若拙不置可否，啜了一口茶水，道二哥，叫修身、齐家、治国。为何修身在齐家之前，齐家又在治国之前。”

    这是学问上常见的问题。林若谨脱口而出答案修身在正其心，身有所忿懥，不得其正。有所恐惧，不得齐正。有所好乐……”

    “行了！行了！谁和你掉书袋子呢！”林若拙打断他，完了，这哥哥读书真读傻了。幸亏她的早，得赶紧拧背书谁不会？我就问你，你既说要正其心，那么，心不正的人是否不德？不德之人是否家不齐？家不不齐者外领政事，亦无有治国之能？”

    “这……”林若谨踟蹰了片刻，“是这样的……”心里总觉得不大对劲。

    很好。林若拙便道我问你。隐瞒家中父母妻儿，在外包*青楼女子，妻子身怀六甲，待产之际。青楼外室女亦同样典着肚子闹到妻子身前。该男子身修否？心正否？”

    林若谨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你从哪里看到的话本小说？这人非但心不正，身不修。还无德无义、人品卑劣。”

    渣爹，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这就对了。”林若拙接着道，“事情闹出，男子束手无策，一不知安慰发妻，二不知及时处理，只将事务丢给妻子，避而不见。发妻心伤难产，诞一女后大出血亡。男子齐家否？”

    齐家？这种人简直不孝不义到极点了好吧。林若谨纳闷之极，这些坊间话本少看些，污糟事太过。”

    “坊间话本？”林若拙嘴角牵起一个冷笑，两手伸出，紧紧扣住兄长的肩膀，轻声道二哥，我若告诉你，这男子便是你我之父，你意欲如何？”

    “胡说！”林若谨腾的大怒，立时发作，却被死死按住肩膀。林若谨狠狠挣脱开你竟然污蔑父亲！”他到底顾着的脸面，虽是震怒，却同样压低了声音低吼。

    “我才不诬陷人！”林若拙咬牙切齿，“你这是心虚了吧，你怕了，怕这是真的。母亲是死的？林若菡又是谁的孩子。父亲为不顾祖父严斥，一意孤行认定我‘克母’？你敢不敢冷静下来，亲自去查找答案证实？你敢不敢！”

    “我当然敢！”林若谨气的浑身发抖，慢慢冷静下来，冷冷的道这件事，我会查。若是你信口雌黄……”

    “你查？”林若拙嗤笑着打断他，毫不留情的讽刺连你的贴身小厮都在你关上门会客的时候，贴着门口偷听，你能查到？”

    林若谨气势一顿，口气弱了几分我会……”

    “没用的！”林若拙再次劈口打断，斩钉截铁道你九岁，我六岁。事关亲爹娘，寻常手段根本查不出。打草惊蛇反而会让某些人销毁原本就寥寥无几的证据。除非出奇招。”

    “奇招？”林若谨也人小力薄，不敢去想她话里的“某些人”是之谁，扣着话追问你有好办法？”

    如果是真正的孩童，此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隐忍不发，于日常生活中慢慢寻求蛛丝马迹。但林若拙是穿来的，有着成年人的智慧和阅历，情形就又不一样。她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看他一会儿，启唇，声若蚊呐你听我的，这样办……”

    回到的住处融雪院，夏衣迎她进屋。忧虑的道姑娘，您今儿和八姑娘置气，只怕话说的有些过了。”

    夏衣是黄氏给她的大丫鬟。林若拙年纪小，六岁的孩子收复十几岁的丫鬟做心腹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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