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暗,城门早关,白日熙攘的街道上只余一派寂静与荒凉,伴随着四周起伏的兽声,有无尽寒意袭近。
“啧,看来是不打算让人睡个好觉了。”客栈楼上窗户半开,有一俊秀公子闲卧在软榻之上,他懒洋洋摇着折扇,凤眼潋滟,犹如富贵世家子,只是唇边的弧度,泄露了他看戏的恶劣性子。
……
荒郊野外,荆棘丛生,偶有几只鸟雀落到枝头上,很快也被浓烈的煞气惊飞。
倘若单身之人赶路途中,半空突然惊现一顶火红嫁轿,牛头马面俯首跪抬,你第一反应?
“快看,有鬼新娘……”华丰下意识就是抓起小翠的蛇头,没想到下一刻那红帘微动,露出一张雌雄莫辩的脸。
——呃,等等,人妖?
性别暂且未明的鬼新娘朝地上的华丰轻轻一笑,眉若弯月,启唇道:“公子好雅兴,此地清风朗月,倒也不失为赏景好去处。只是长夜漫漫,只一人独饮,不觉得辜负这番良辰美景吗?”
这话听得华丰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这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少女嗓音,却对上那衣襟半开可见高耸喉结的画面,貌似有点不太妙吧。
一定是她喝酒的方式不对!
“泪湿阑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久闻十万禁山泪大人花容月貌,今日一见,确实不凡。”别误会,这样色气满满想要作死的话,华丰绝对说不出口!
只见那花轿的美人稍稍抬眉,月夜之下一个瘦弱书生款款走来,他衣带当风,端得是俊逸风流,只可惜脸色白的跟鬼似的,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典型的男版林妹妹。
比起花轿鬼新娘,华丰觉得她旁边站着的这位兄台实在可担夜间吓人的重担。
“冰雪之巅的君子剑?倒是不错的可口模样。”美人娇笑,意味深长,“就是不知这副身子经不经压。”
“泪大人一试便知,何须多说?”病鬼笑得风流不羁,引得轿前的美貌侍女怒目而视。
“也好……”美人抛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去,把我这两位新纳的夫君抬上轿,记得,要好好服侍才是。”
华丰这才看清其身后一连串的红轿子,感情倒霉的还不止她一人?
只是美人儿,月黑风高之下,强抢民男,王法何在?
虽是这么想,但华丰还是被推搡进了新娘嫁轿,并非她不想搏战,而是……
“泪大人可是要前往暗星墓场?千人献祭,起死回生,场面定是壮观!小生对这等奇事向往已久,终于有机会能大开眼界了,真是妙哉!幸得美人垂青,否则,这可真是小生一生大憾事也!”
这人,该说是作死呢作死呢还是作死呢?
他这摆明了要做顺风车好凑热闹!竟把十万禁山地位直逼大君主的泪当跳板,想死也不是这个法子啊!
美人似笑非笑,全然没有被惹怒的迹象,伸出女子般细腻的皓腕,轻轻抚了抚发间的步摇,“可不是,日后,你好好服侍我便是。”
两人的你来我往很是精彩,不过华丰把注意力放在了“暗星墓场”一词。
众星岭有一片荒地很少人敢靠近,上面遗弃了许多不知名的尸骨。这地方虽然临近水泽山林,却寸草不生。白日里它同寻常的墓地一般,只是到了晚上,阴煞浓郁,群星暗淡,恶鬼环伺,又称“暗星墓场”。
华丰也曾以精魄之体魂游地府黄泉,只是匆匆一瞥而过,也不知风景如何。如今又入鬼地,她倒有一种要好好观赏的心态了。
只能说,华丰的心思回路实在是叵测。当然,她也不全是为了开开眼界,她可是注意到了,那一溜萝卜串似的轿子上,似乎有不少熟人呢。看来,阴森森的墓场似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不然也不会成为众人眼里的香饽饽了。
她身份特殊,得不到家族的精心培养,一路走来都是她自身的奋斗。如今,她还缺了一把适合的火候。她心知,唯有迈过了这道坎,她再与那群天之骄子的较量,也不差分毫!
富贵险中求,这一次,她豪赌!
越近子时,阴气越重。
华丰盘腿坐在轿子上,藏匿眉心的玄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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